但凡自己坚持留在上海,恐怕一小时内就会被抓捕......
在上船前,夏禾忍不住凝望了一眼远处高楼林立的街口,仿佛期待能看见那个熟悉身影。
然而,什么也没有。细雨淋湿了他的发梢,一股凉意令他恍然清醒——藤原确实已经跟他划清了界限。
小野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身为松岛的心腹,他素来沉默寡言。见夏禾不动,便轻咳一声:“夏先生,船快开了。”
夏禾回过神:“嗯。”他提起行囊,正要沿着甲板踏上那艘开往南洋的小客轮,却不知,命运的死神已悄然将黑手按在他肩头。
夜色渐渐降临。码头上零星的汽笛声、船舱上嘈杂的人声、浪涛拍打堤岸的回响,全都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帘中。
岸侧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松岛正默默注视着远方。
“藤原先生对夏禾始终放不下。若有一天他再回上海,必然成为藤原的软肋,也会拖累我们——
甚至被政敌利用,成为新的引爆点。既然你负责送他走,我要求你确保……他永远不要回来。”
这是他对小野下达的命令。夏禾非死不可。
因为他根本到不了南洋,就会被冈本的人,或是其他势力的人抓走,成为那些势力拿捏藤原先生的筹码!
夜里九点整,小客轮汽笛轰鸣,即将离港。
船舱里灯火黯淡,甲板上旅客稀少,多是前往南洋谋生的劳工或小商人,也有几位卷着铺盖、愁容满面的流亡者。
夏禾拿着行李站在甲板边缘,背对船舷,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陌生国度心神恍惚。
最后关头,舷梯即将收起,小野轻声对他道:“先生,祝您一路顺风。我们今后恐怕也不会再见。”
夏禾听出这话里似有别的意味,正要回头,却感到后颈一阵彻骨寒意——
小野速度极快地抽出一柄短刀,精准刺入他的心脏或肺叶,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给他任何呼喊和抵抗的机会。
血花悄然绽开在雨夜之中,又迅速被黑暗吞没。
夏禾身体猛地一晃,带着惊异与恐惧的眼神,嘴唇张合,却再无声息。他的行囊滑落在甲板,发出轻微撞击。
小野没有任何停顿,趁着船员忙于收舷梯、旅客忙着在船舱寻找座位的混乱时刻,敏捷地扶住夏禾的身体,让他似乎像是昏倒,随后借机搀扶着往船舱一角移动。
但下一秒,小野却忽然脚下用力一送,将夏禾的尸体抛向船尾阴暗处,伪装成他滑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