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进来,看了看松岛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轻声道:“气急败坏了?他俩终于要打起来了?太好了!!”
魏若来嘴角掠起一丝笑容,接过咖啡,说道:“别高兴太早,他们的钱是出来了,咱们的军费还在里面呢,我要盯盘呢,你可以去看热闹。”
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松岛进入交易大厅的那一刻,相信很多人终身难忘;
简直就是撒旦本尊啊,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比起疯子早川来说,更胜一筹。
第二天早晨,人们惊讶地发现特高课并未正式接管交易所。
这是松岛临时干预的结果。昨晚,他直接与军部通话,提出保留信孚证券作为筹资窗口的必要性。
“若在此时全面军管,资本溃散,上海的金融要素就完了,我们也无法从这里再榨出多少资金。”
“虽然,我们的军费主要源自国内,不在乎这一点杯水车薪;
但是我们跨战场作战,多兵种合作,本国供应链是不可能无限制扩展的,发展当地供应是大势所趋。
国际贸易结算对我方也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这个难得的国际融资渠道必须保留。另外,它也能填补军方短期资金不足......”
早川虽然对松岛的干预极为不满,但碍于松岛的理由冠冕堂皇,且他最近几个月的融资能力有目共睹,而快速推进的前线也需要资金支持,不得不暂时妥协。
信孚交易所因此得以部分保留运作,每天限时开市,成交量大幅缩水。
魏若来很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松岛跟早川一样,暂时难以放弃这条挣钱渠道而已;等到形势彻底明朗时,封锁令还是会落下帷幕。
窗外,是雷雨交加的漫长黑夜,淞沪会战并未呈现蒋介石政府所期望的速战速决,反而陷入血腥胶着。
上海这座城市的命运,也随战火与金融暗流一起,撕裂到极限边缘。
1937年9月初,上海城区战火进一步升级,日本海军陆战队与中方军队在苏州河沿线反复争夺。市民大批逃离,租界难民潮达到高峰。
交易所周边的街区不时传来炸弹轰鸣,玻璃窗被震碎,门外宪兵荷枪实弹巡逻。
交易大厅内的冷清程度已超过往日,一些柜台干脆关门歇业,剩下不多的交易人也面色惨淡。
正当松岛和早川在暗暗角力时,一支日本大本营派来的“特别调查组”突然抵达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