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允肩膀微微耸动,他读懂了刘恒辰的意思,但是他也不知情,一桌子人眼睛都盯着自己,刘恒辰只好先按下疑惑,回道。
“晚辈不才,手下只有两间铺子而已。”
“怎会,莫不是在对咱们扮猪吃虎吧。”
刘恒辰苦笑。
“晚辈怎敢,铺子在城郊呢,一间叫焕颜阁,一间叫愈心蒸馆。以前晚辈在冠阳县住着时,开了间叫八方食的小饭馆,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他忙又补了句。“哦,对,在来京城前,晚辈还开了家叫云食斋的外送买卖,但是没做成,后面让宁叔叔接手了。”
话音刚落,在常年习武,以及与李薪李苍切磋的锻炼下,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敌意射向自己。他忙用余光搜索,坐着的人神色无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有一个人,他抬手拿了串肉放在了烤架上。
“说起来,老夫还去过愈心蒸馆呢,劳累了一日过去享受享受,着实不错,价钱也很公道。”
“没想到刘掌柜这个岁数,竟然做了这么多买卖,而且干的还都挺红火。”
“前辈们谬赞了,只是勉强糊口的营生罢,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确实这年代都是家族企业,像刘恒辰这样能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出一番名堂的少之又少,的确能称得上是厉害,但他算是借了宁家的东风,说穿了,也只有八方食算是自己正儿八经单打独斗闯出的天地。
但换个层面,刘恒辰这个年纪,能涵盖三种不同的产业,也着实让这群老头子大吃一惊,宁允其实也一直心里抱有疑惑。
刘恒辰做过餐食,在京中掀起医术焕颜,又另辟蹊径开设了汗蒸馆这一独特的营生,着实算得上是商业奇才。
宁家世代都以茶叶为生,哪怕是当年京中一霸的莫家,也只在服饰这方面大放异彩。可刘恒辰,做一行火一行,不仅火,还火到他人仿照都仿照不出的程度,永远走在京城的前沿。这份胆识和前瞻性,绝不是寻常人所有的。
刘恒辰并不知道他的形象已经在这群人心中,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跟班,变成了一代商业奇才,他心里正在分析刚才那股不善的视线到底是从谁身上传来的。
做生意以诚为本,虽说他面对的是一群世代经商的老人精,但商会这个东西,是实打实能为景朝带来好处的。
若他能参与其中,就能帮到赵曙霄不少的忙,将来朝廷想安插人手,他也能通过自己在商会中的地位省去不少麻烦,所以他才选择和盘托出。
他这一说,本来已经要结束的宴席间就炸开了锅,那些老者像是见了荤腥一样,问题连珠炮似的丢向刘恒辰,都是一些,关于家族企业该如何扩张的事情。
这是真的难为刘恒辰了,他之所以能在三种产业里都有见解,无非是他接触过了解过,他的野心并没有那么大,他也懒得去思考太多。面对这一堆问题,他只能求助地望向宁允。
宁允轻咳一声。
“诸位长辈稍安勿躁,往后这样的机遇很多,只要咱们建立商会,多的是互相学习的机会,今日咱们只是闲聊小聚,相互之间认识认识,莫要在这桌上谈钱不钱的。况且,眼下当务之急,是景朝接连被天灾所伤,咱们作为景朝的百姓,应该肩负起责任。”
“宁当家说的是,哎...这接连的旱灾雪灾,搞得人心惶惶,生意是一年比一年难做。”
“吃不饱穿不暖的,哪儿还有心思将钱花在其他地方呢。”
“咱们皇上不是前些日子,让户部给农户们都发了一些新种子么,叫什么来着,土番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