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娘的头发原本是被韭黄编了数个小辫子后,一起抓到头顶扎住,只为了方便他练武。但今天这发髻在躲避练习时,竟被王保史的掌风打散,一头小辫子随着他的跳动上下纷飞。
李澄看得揪心,院子里摆着的一盆开的正好的芍药,被她硬生生给薅秃了。韭黄去了院子外面守着,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蒜苗拿着一根树枝,在旁边看着王保史的动作,手里不断地比划着什么。
“我跟冯先生说了,以后你下午跟着他去学辨认药材,帮他打打下手吧。”枫娘熬过王保史的追击时间后,看见了李澄身边的秃顶芍药。
“行,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李澄没劝枫娘让王保史的话,想让枫娘死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她不如和韭黄一样,眼不见为净。
蒜苗拿着树枝,说要找王保史切磋一下。王保史摇头拒绝,和她说你是死士,咱们练的不是一个套路。但是,王保史卖了个关子后说,咱们可以教学指导,我追你逃,然后你追我逃,让枫娘看个清楚这个过程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蒜苗同意,两人也不去宽敞地方,就从卧室里开始追击的教学演示。枫娘站在床边,看着二人在屋里如何利用地形,学得十分用心。他想学的就是这个,之前王保史帮他开筋骨,教他的太正统,不是十分合适。
李澄去找冯成明报道,说自己早就有心跟冯先生学习了,请他一定要严格指导自己,就跟王保史教枫娘一样就好。
“像王保史教枫娘那样?”冯成明摸着胡子,打趣道。
“对。”李澄只怕冯成明对他要求太松,没看见这老头在偷偷笑她。王保史教枫娘,那是教主子呢,这位小姑娘志向可挺远大的啊。
冯成明打趣归打趣,教起人来自然也有自己的方法和套路。比如李澄说想学习分辨药材,他让李澄做的第一件事是打扫赵家的小药房,归置切药刀、锉、铁锤、乳钵等器具。熬药的时候,守在炉子边,看火候,俨然就是冯老先生的一个小跟班。
“听说澄儿这些日子,都当上药童子了。”每月初一的家宴上,赵夫人看见李澄,逗趣道。
“还差得远,冯先生说他手里有驻颜的药丸子,等我学会了让先生把方子传给我。”
“传给你做什么啊?”赵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姨娘问了句。
“给夫人和姨娘们吃啊。”
众人都拿起手帕捂着嘴笑,觉得李澄说话十分有趣。枫娘低声在李澄耳边喊了句老夫人,李澄气得差点掀了茶碗,这人绝对在嘲笑她装嫩。
枫娘见李澄气到了,心情极好,他可没忘了李澄前几日学他和赵夫人说话的事。互相伤害呗,反正都在装嫩,一直不缺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