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琉璃瓦泛着血光，沈瑶昨日把玩的蝶形发饰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
那对玉蝶翅膀上闪烁的星纹，与胡摊主碎裂玉佩上的纹路完美重叠。
我摸向袖中刚取回的玄铁，它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沈瑶指尖的温度——该去南市看看那丫头心心念念的饰品了。
南市灯火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沈瑶发间的银丝带正巧掠过我鼻尖。
她今日特意换了件月白襦裙，腰间缀着的星纹铃铛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倒把沿街叫卖的吆喝声都衬得清亮起来。
"那对玉蝶翅尖上的星芒，和师尊洞府里的天机图一模一样。"昨夜她在烛光下摆弄发饰的模样突然浮现，指尖摩挲玉料时的专注，竟比参悟剑谱时还要虔诚三分。
我下意识攥紧袖中冰魄玄铁，鉴宝阁残留的腐臭味还在喉头翻涌。
胡摊主的摊位隐在九曲回廊尽头，琉璃灯笼将他的影子扯成扭曲的藤蔓。
那件虫蛀的鹤氅比昨日更显破败，领口暗绣的噬灵虫纹却在灯火中诡异地蠕动。
当我们走近时，他正在用虫蜕般的指甲剔着玉佩缝隙，青灰色的指节突然顿在半空。
"小友倒是守信。"他掀起眼皮的刹那，我颈后的太虚骨突然刺痒难耐。
摊位上的碎玉不知何时拼成了半幅星图，昨夜见过的蝶形发饰就悬在星图中央，翅翼流转的荧光竟与太虚骨的辉光产生共鸣。
沈瑶的铃铛声戛然而止。
我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发颤，素来清亮的眸子蒙了层雾似的，倒映着玉蝶翅尖那点星芒——这模样让我想起三年前在寒潭初见时，她盯着潭底剑胚的神情。
"东西还在。"胡摊主突然用虫鸣般的颤音笑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拂过玉蝶，"不过规矩变了。"他袖中滑出块暗红血玉，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都渗出黏腻的腥气。
我按住龙渊剑躁动的剑柄："条件？"
"刻出完整的噬灵虫蜕纹。"他将血玉推过桌沿时，我听见沈瑶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种虫纹需要同时灌注三种属性的灵力，稍有不慎就会引爆玉中残留的虫毒。
琉璃灯笼突然暗了三瞬，围观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嗤笑。
"这不是靠捡破烂进内门的叶师弟么？"锦衣玉带的陈师兄摇着折扇挤到前排，他身后跟着的柳师妹正把玩着新得的凤纹玉佩，"胡老板这血玉价值三百灵石，磕坏了怕是要当十年杂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