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指尖的焦黑碎屑簌簌落在界碑上,那半个"地"字突然崩解成细小的青铜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我反手抓住她手腕狂奔,青石板在靴底炸开裂纹,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脚下的触感是坚硬且粗糙的石板。
远处牌坊的轮廓正在诡异扭曲,它的影子在夜色中像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
"用三叠步!"沈瑶突然咬破中指,血珠甩在爆裂符残片上,那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一丝温热的腥味。
身后马蹄声里混入金属刮擦声,嘈杂而又刺耳,我闻到雷火灼烧毛发的焦臭味,那味道刺鼻得让人作呕。
怀表残片烫得几乎握不住,金属的灼热感透过手掌传来,青铜纹路突然延展出虚幻的日晷投影,光影在地面上摇曳不定。
三枚铜钱从沈瑶腰间荷包弹射而出,正正嵌入牌坊立柱的兽首眼眶,伴随着“哐当”一声闷响。
地面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低沉而又厚重,我们踩着突然倾斜的石板滑出十丈,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雷云骑重甲撞在牌坊上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碎。
月光重新笼罩头顶时,我后背抵着冰凉的界碑剧烈喘息,后背能清晰地感觉到界碑的冰冷与坚硬。
交易区的喧嚣彻底消失,只有夜枭在枯树上发出咕哝,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沈瑶瘫坐在地上,染血的裙裾铺开成暗红莲瓣,她突然低笑出声:"贾老板的机关图没白买。"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摸出藏在护腕夹层的青玉簪,指尖触碰到簪身,感受到温润的玉质。
簪头镶嵌的月魄石沾着血污,却在碰到她发丝时泛起莹光,那莹光柔和而又神秘。
沈瑶怔怔望着簪尾镌刻的"瑶"字,这是我用三枚妖丹跟那个奸商换的——他当时故意把赝品混在真货里,被我用怀表照出破绽才肯认栽。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丝得意。
"你从老张眼皮底下偷换阵眼石的时候,"她突然伸手碰我锁骨处的灼伤,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比现在狼狈多了。"我抓住她发凉的手指,那一刻,心中满是对她的心疼,想起鉴定师那柄能照出灵脉的窥天镜。
要不是沈瑶假装失手打翻蚀骨水,我们根本带不走那截藏着古阵图的雷击木。
回想起当时的惊险,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夜风卷来远处打更声,那声音悠扬而又深沉,沈瑶突然坐直身子:"怀表。"青铜表面的鳞片重新排列成残缺的舆图,西北角有团墨渍在缓慢晕染,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