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安疑惑道:“你不害怕?”
谢合清倒是奇了,乐道:“我害怕什么?”
白怀安看着他这副表情,突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缓缓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你,以男子之身返族,必然是有所筹谋,要谋算那顶头宝座。”
“你现在被我戳破女子之身,为何不惧?”
谢合清哈哈笑出声,围着锦鲤湖慢慢踱步起来。
转到另一个视角,看见了石壁上雕刻的‘靖湖’二字。
他低喃:“靖湖么...还真是好名字。”
白怀安面上不解之情更甚。
谢合清眼神垂着,再次笑出声。
白怀安道:“你笑什么?”
“我笑,女子之身,就不能荣登大宝吗?”
谢合清眼神直直看向白怀安:“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是女子的?”
白怀安默了默,才道:“在族叔嘴里...”
这时,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才想通了一切关键点,他震惊道:“你,你,族长大人知道此事...?”
一瞬间,白怀安的得意,兴奋,还有隐约的骄傲与自得,在这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但他心里依旧残留着希望——男人总觉得,自己的路是比女人宽的,他们天生骨子里都带着骄傲,古社会的天然规训,男人比女人高人一等,在另一个世界也通用。
谢合清慢慢踱步:“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用男子之身回族,而不是以在我看来更加方便的女子之身?”
“你觉得,一棵金丝玉枝树的拥有者,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吗?”
从一开始,白怀安压根没把这个新族人放在眼里,只是他与白黎安的亲近让他上了几分心。
他的气度,算计,和身上见过的世面,轻而易举就将这些大半辈子活在极地里的兽族们压下三分,这才让他有了担忧的情绪。
金丝玉枝树这样莫须有的传闻,白怀安没有真正见过,自然不以为然。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在听见谢合清原本是女子之身时化为乌有。
原本想找到谢合清好好嘲笑一番,偏偏他还找了一个这样安静无人的好地方,白怀安刚开始险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可现在听谢合清亲口承认金丝玉枝树的存在,那种不安感再次蒸腾而起。
谢合清只是慢慢走着,一句句诛心的话语从他,或者是‘她’口中流出:
“你们极地这一小片地,把你们这些兽族困得太久了啊,所以哪怕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你这种地位不稳的上位者就要拼命前来打探消息,深怕耽误自己的夺嫡大计。”
“你们一生困在家族中,资源只有少许,没有鸿鹄之志,只有面前的一亩三分地,除非天资出众,才能倾全族之力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