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眯起眼睛,一笑眼睛底下那颗小痣也生动起来。他答应了一声。
其他孩子问:“海平哥,你以后也叫海客哥做哥哥吗?”
张海平心情很好,接过张海客给的那颗糖边嚼边说:“好啊,一直叫海客哥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起来像在叫一个少爷。”
也不知道这家伙缺心眼还是纯粹乐子人,这一叫就叫了很多年。被他老子娘听见撵了几里路,说他是个没出息的孩子,连这种小把戏也赢不了,还得叫小孩儿哥哥。
张海平也有点沮丧。他俩蹲小土坡上各有各的愁。他还是叫海客哥,问:“如果当时我猜对了,你会换手吗?”
这种小把戏对张家人来说很简单,会这种把戏,去赌博也会变得很简单。
张海客被他一问,黑色的眼睛看着远方被风吹得伏倒又飘扬的草,他觉得这个问题肯定要好好回答。
“不会。”张海客说的很笃定。
张海平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张海客继续说:“对待族人,如无必要无法选择,就没有必要耍心眼。”
张海平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叫了一声海客哥。
张海客答应一声。
张海平又叫了一声海客哥,张海客又答应一声。
如此往复,张海客不耐烦了。
“你唤狗呢!”
张海平就把张海客举起来,让他坐自己肩膀上。他说:“海客哥,以后你可都得应答啊。”
“知道了,我又不聋。”
于是这个称呼跟着张海客很久很久,直到张海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张海平的父母为他找到了泗州古城的差事,因为安全且前面有人去过。按理说是一个不错的活计,能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回族里也犯不着被人笑话没有出过家门。
就是这一次出了意外,却让张海平遇见了张海桐。
……
张海平第一次见张海桐就是列队出发的时候,他头一次见本家味儿这么浓的外家人。于是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这就像一个苹果放进一堆梨里,想不惹眼都很难。
第二次加深印象,是这家伙竟然对那个假圣婴没有任何偏见。这和张海客太像了,尤其是那句:“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假冒?”
在当时的张家,仇恨一个小孩子似乎是一种共识。无人为他说话,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仇恨。连他的养父也是如此,冷硬的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