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不然本君就真的生气了。”
侍女颤颤巍巍,最后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她鼓起勇气低声开口,
“神君在借酒消愁。”
青衣女子眉头一挑,追问,
“你觉得我有什么愁?”
“神君……神君像是为情所困。”
青衣女子闻言顿住了,又看向长街尽头的书院大门,半晌后才轻声开口,
“你如何看得出来?”
许是青衣女子的宽容,侍女略微大胆了些,她缓缓开口,语气真诚,
“我那时刚死了男人,整日便要去买酒喝,不喝就要哭,喉咙痛,眼睛痛,心更痛,我不喜欢哭,所以我便整天喝酒,我经历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折磨疼痛,所以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我觉着……我觉着神君跟我那时候有些像。”
而后她快速补充,
“我嘴笨了些,说不好,神君大人勿怪。”
青衣女子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她仰头再饮一壶,依旧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侍女也不再开口,她又去拿了一壶过来,就在她把酒壶放在桌上之时,青衣女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很轻,很轻,
“后来呢?你后来,是怎么忘了他的?”
“喝酒,有用么?”
“要喝多少才够?”
侍女看不到青衣女子的表情,但总觉得这三句话中压抑着难言的苦痛酸涩,她似乎也被传染,一瞬间又想起了那个早已腐烂了的男人。
她摇头,早已干涩多年的眸子竟有些泛红,
“我没忘,一直都没忘过。”
“喝酒没用的。”
“我喝了很多很多,都没用的,我现在到他以前做活的地方来,就是靠着以前的记忆过活罢了。”
最后,她呢喃似的说了一句,
“谁能斗得过相思呢?真正入了心的人,又怎么能忘呢?”
青衣女子闻言顿了顿,背对着侍女摇头,声音固执,
“入了心?”
“忘不了?”
“不,你跟我不一样的,你是爱,而我,是恨。”
侍女摇头,不再开口,她没有资格反驳神君的话,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开口,
“神君大人,既然是恨,为何还要记挂呢?去了两月,挺好的,但为何又要回来呢?”
“这酒真有那么好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