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就是闲着吃吃、玩玩。
段安平送他们回岩脚村,顺便也留了下来,在徐家住了两日。
正月初五,段安平、杨月灵、小秋、甜香四人回县城。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家秀一家五口就来了。
说“五口”是因为袁高也来了,他要过来拿银子。顺便看一下他媳妇、老娘的雇主家在哪儿,他们家是什么条件。
当看到徐家就只有几个人,袁高疑惑不屑道:“不是说你们家有很多工人吗,人在哪儿?”
徐蓉对他说话的语气不满,感觉他好像瞧不起自己家似的,没给好脸色回答道:“都回家过年了,过完年才会来。”
“还可以回家过年?”袁高打量徐家房屋,觉得还行,不过与他们村的纸大户比起来,差远了!
“行吧,从今天起,我娘、我儿子就在你们家,你可不要虐待他们哟!”袁高没提家秀,是因为家秀已经被典当出去,他娘和儿子可没有被典当。
袁高讨要十二两银子,徐蓉对他这种“卖娘”行为很愤慨,不过之前已经承诺过,于是给他十二两。
“等一下。”少华阻拦说道:“要先写个契约,万一你娘干着干又不干了呢?”
袁母忙道:“我不会的。”
少华不听她口头承诺,一定要立字据。
“行,那就写吧。”袁高虽然是个赌鬼,但他愿赌服输不赖账。从某种角度上说,袁高其实很豪爽,只是他的豪爽是建立在不为家人考虑的基础上,而且他的道德底线很低。
少华拿来纸笔,想着找谁来替写。因为他的字写的太好,即便假装不好好写,几个字还行,写多了,全篇整体看起来还是那么好。——不得不说,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就像一个正人君子,他再怎么装痞子流氓也装不像。
袁高看他迟疑,讥笑道:“怎么,不会写字?要不我来写。”
袁高上过学。曾经他父亲在世时,想要培养他成为读书人,但是他对读书完全没兴趣。父亲去世后他便不再学,整日与“同窗”吃喝玩乐充大爷,渐渐的家被败光。
所以,赌博输钱是一方面,他也有赢的时候。赢时,大吃大喝、出手阔绰;输时,卖田卖地,最后把媳妇也典当出去。
现在的袁高已经“大不如从前”,以前他是在县城赌的,现在就只能在村里跟人打打叶子牌。
你问他这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父母的讨债鬼,不把这个家豁祸光了他没完。
听到袁高会写字,少华将笔递给他,一边口述、一边让他写。
契约的内容大致有两方面:
一是约定袁母在徐家做活,吃住都在徐家,每月一两银子、全年十二两,一次性付给袁高;
二是袁家人承诺,在徐家看到与造纸相关的所有东西,不能告诉第二人。如果他们泄露徐家造纸技术,或仿制造纸,造成的损失袁家双倍赔偿。
听到这一条,袁高停笔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是防着我们来偷学技术?!我们家又不做纸,要偷学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