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什么可说?”赵荑语气里有了恶趣味。
清澜不知道赵荑想如何处置她,但她能说些什么?有些话她说了会死,不说也不会有好下场。她犹豫了下,还是缄口不言。
“哼,你真以为我好性儿就不能拿你怎样。不必把你卖去什么肮脏地方,只需个人牙子,随便哪个腌臜府邸,只看你这副皮相就会出个好价钱。你这年岁也是正好,人家不会在意你有无身契,没有给你伪造一个又有何难!”赵荑的指甲在折背椅的硬木扶手上刮擦得咯吱作响。
清澜错愕地抬头,又急忙垂下。她觉得那声音像恶魔渗着血渍的獠牙碰撞发出的咯咯声,一股凉意沿脊背直冲头顶。这不是五奶奶!她心里忽地冒出这样的念头。这是魔鬼!五奶奶是大家闺秀,不可能做出这样逾矩的行为!她骇得心胆俱裂,整个人惊惧地倒向后侧。扑通一声,身体落地的声音伴着剧痛,清澜瞬间回神。她撑着身子重又跪好,只狠狠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身体的剧颤出卖了她的情绪。
赵荑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和神色,忽地嗤笑出声:“想起来说什么了?”
“奴婢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奶奶凡有问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清澜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说说你知道的清溪,事无巨细,但凡特别的都说说看!”既然暂且不能弃了清溪,她就得知道更多。
清澜张张口,翻涌的情绪难以抑制。她看似与清溪交好,也几乎日日相对,但她了解清溪什么呢?
“奴婢进了奶奶院子才识得清溪,知道她从小被卖进府里,进奶奶院子前是账房的茶水婢子。她干娘韩妈妈是伺候老侯爷的老人儿,清溪应是走韩妈妈的门路来了奶奶这里。毕竟,府里下人都知道奶奶从不责打下人,还常有打赏,但凡有些门路的都希望进奶奶院子。”许是为了压下惶乱的情绪,清澜的语速极快:"清溪比奴婢小三岁,又嘴甜讨喜,时常姐姐、姐姐地叫,奴婢就多照顾些,关系处得很是不错。彼此有事情,也会央了对方帮忙。如果说清溪有什么特别,奴婢还真说不上来,就是——”清澜语气微凝,有些迟疑地说:“下雨那日,奴婢因从房里出来的晚,是看见清溪从奶奶房里溜出往院子外去的。奴婢觉得,觉得明明是清溪,可又不像。”忆起熟悉的事儿,她的神色少了些刚刚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