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缘好,几乎每个离开的同事都给了她一张照片。后来,她专门用一本相册把这些照片装起来,厚厚的一大本。舒琴也给了她一张。每次看到照片里那个妆容夸张的女孩,殷锦年都会想起拍照时发生的事,忍不住感叹:特别的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多年过去,照片上的很多人,殷锦年已经记不清了,只能通过照片背面的名字勉强回忆。但舒琴,她始终难以忘记。殷锦年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从未听说过她的消息。她不知道舒琴的人生轨迹如何,但真的很想知道。
也许是第一次做笔录,也许是看到小偷被吊打的场景,也许是王小芳那根永远乌黑的指甲,也许是男宿舍被报复的事……这么多年,殷锦年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因此对舒琴记忆犹新。她有时会想,如果舒琴不在这个宿舍,或者她锁了门,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如果她没有出声,任由小偷偷了钱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引来治安队,也不会有人被报复,王小芳的手指也不会受伤?
但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该过去的也终究会过去。只是在南省生活的这几年,殷锦年见证了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残忍。她接触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但最终都成了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老家人结婚早,现在殷锦年没上班了,天天在院里转悠,又引来七大姑八大姨的热情。
天天都有人上门跟刘红芳两人打听,就差直接把人领进门了。
院里的付雷,也是他们一个镇上的,比殷锦年大个一两岁,却早就在这边打工好几年了,去年回家结了婚。
他倒没有找刘红芳说啥,而是直接找殷锦年,介绍一个他的好朋友,说是小殷庄附近的村里的,估计说起来大人都认识。
一说是姓徐,殷锦年难免想起了徐庭书,愣怔中,付雷以为她同意了,连忙去给他朋友打电话。
付雷他们是开大车的,大车车身重,方向盘也重,开车的人都是膀大腰圆的,付雷就是这样的。
殷锦年还真没想过谈个比较壮实的男朋友,她虽然不是看脸的,但也有自己喜欢的类型。
但付雷走的太快,她也不好意思大声嚷嚷出来,只好等后面再说。
最近限制多,殷长安托人偷偷进了一批面粉,需要自己去拉,他去附近厂里找老乡借了电三轮拉了回来。
小院进不来,他喊殷锦年在门口看着,自己一袋一袋往家里运。
殷锦年正站在车旁左顾右盼,远远的,付雷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走近了,殷锦年才看到他带了一个人。
付雷看见她,憨憨的笑了起来,把车停在门口,拉着人走了过来。
“年年,这就是咱老乡,徐清风,你看看,咋样?”
殷锦年确实惊讶了,付雷的朋友,可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