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宇文护率军支援沔北的消息传来之后,李捴所受到的待遇顿时便急转直下,前往拜访之人也有,但态度却不像以往那么恭敬热情,而是带着质询的语气询问他们各自在沔北的资业会不会受到交战的影响。
李捴一行原本寄居在尚书左仆射王褒家中,王褒因为觉得李捴在其家中盘桓多时、久不肯去,以至于其家宅内访客众多、嘈闹不已,于是便趁这个机会将李捴请离其家。
李捴等只能再返回城中佛寺借住,很快便在江陵城中的交际场上销声匿迹,变得无人问津。
大概是由于沔北也被战争所牵连的缘故,石城方面的人货通道也被关闭,让江陵方面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便捷的获取到北面的消息。而当他们再得知新的情况变化时,便是原本应该增援李伯山的那一支西魏人马居然直接南下来到了武宁!
梁帝萧绎在得知此事后,心中也是颇感惊讶,特意中止了一天讲经,着员北去仔细查探一下情况。斥候归报的消息是这一支新来的魏军接手了武宁城防,而原本的魏军梁士彦部则被驱逐到了荆山山野间驻扎下来。与此同时,襄阳的人马也随同南来。
这一情况也让江陵群众们略感几分紧张,莫非之前所知的情况只是疑兵之计,西魏与北齐开战是假、借此掩饰南来攻打江陵才是真?
但梁帝萧绎略加思忖后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直接笑语告诉众人道:“看来羌贼情势较之前所见还要更恶劣几分,不只对外要与强敌交战,其内部还有严重纷争啊!
李伯山虽以强横而称,但终究不过只是羌廷一臣罢了,其人此番贸然进击合肥,想是自作主张、未得其国中授意。齐主同样年轻强横,必然会以此诘责魏国,并以重兵加以报复。
李伯山桀骜边臣、恃功而骄,往日其国人虽有羡妒亦无可奈何,但今其人为国招惹强敌而又自困戎旅之内,此时不加制裁、更待何时?是故那强徒宇文护南来名为策援、实为收夺李伯山军府事权罢了!”
这么弯弯绕绕的事情,难得萧绎一眼就能看破内中的隐情,随口所讲便真实的情况相差不远。而其群臣在闻听这一解释后,也都不免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人不放心道:“今岳阳与羌人同来,是否欲对我不利?”
讲到萧詧这个侄子,萧绎便冷笑道:“此贼子当然是恨我欲死,但本身却力难自支,所以需要依傍羌国。李伯山旧与交好,今却失势,他当然是要尽力表现才能维持庇护不失,更或还有煽惑羌军前来攻我之计。但今魏国在外有强敌挑衅,在内有悍臣待惩,可谓内忧外困,又怎么会在这一时节结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