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派出众多的斥候在金墉城周边巡逻窥探敌情,吩咐斥候们敌军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上来。而当得知李伯山引部南去的时候,可朱浑元先是稍微松了一口气,旋即又不免变得有些紧张,担心平原王段韶也非李伯山的对手。如果段韶也大败于李伯山手中的话,那河洛局面可就要更加糜烂了。
接下来的情况那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很快段韶大军在宜阳北面大败而撤回九曲城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顿时便让可朱浑元在河阳变得更加寝食不安,不知该要何以自处。
正当可朱浑元满怀忧烦、不知该要怎么做的时候,却没想到有一支魏军的使者队伍主动来到河阳南城求见可朱浑元。可朱浑元闻讯后自是满腹狐疑,但也还是第一时间着员将魏军使者引到河阳北城来相见。
魏军使者便是不久前才与李礼成一行前往襄阳的陇西李氏李倩之,可朱浑元常年掌兵于外,对于邺都人事倒是不怎么熟悉,但是其弟可朱浑天和却常与邺下人物往来,当见到李倩之的时候不免一愣,旋即便诧异问道:“李君不在邺下乡居,何以竟从南面而来?”
李倩之闻言后便微笑说道:“西朝太原王乃某同宗亲属,驸马等想必有知。前者太原王襄阳治事,门下才力告急,故而使员召诸亲友,某便离邺就之。如今身虽归于西朝,但旧承邺都天子之恩德亦未有所忘怀,今者两国交战,某便向大王自请为使,盼望双方能够和洽沟通。”
可朱浑元兄弟俩听到李倩之这么说后,各自都心生狐疑不解,彼此对望一眼后,便仍由可朱浑天和开口发问道:“李君既作此言,莫非是为李王求和而来?”
“东西之所以分裂别途,两位自然也知。今魏祚绝于关东,齐氏得国想亦关东士民众望所归,然我家大王守于关西魏业亦是志向清高。前东西屡有交战、几成世仇,西朝宇文太师之与关东太祖皇帝各自立业,不能相容,亦使两国士民深有受扰。”
李倩之先将东西敌对的渊源稍作讲述,旋即便话锋一转又说道:“但今两位人间雄杰俱已弃众辞世,这一番仇恨纠缠又何必继续下去?关东已是新世,关西亦需新人新风。太原王今之所以军处河洛、屡与齐师交战,乃是奉宇文太师前命引军来援,入境之后才知中外府师旅早已西去。王之留此实非本意,皆因困于情势所迫……”
可朱浑元兄弟俩听到这话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原来这段时间双方频频交战,你都是迫不得已,反而我们齐军是没事找事?
这话说的多多少少是有点颠倒黑白,但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让可朱浑元兄弟俩忍不住的浮想联翩。是啊,东西之间的对抗始于孝武西迁、高欢与宇文泰之间的互相攻伐。但是如今几个重要的当事人都已故去,这份仇怨还有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难道彼此间真的没有缓和关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