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山长于用奇,每于人所无计之处用谋。今虎牢城望似困成死局、不成大患,若真两军久持相争之际,恐怕此间转瞬又会成我锥心之刺!”
斛律光却并不觉得虎牢城在接下来的交战过程中已经无足轻重,可以忽略不顾,或者说他并不相信李伯山此番响应北豫州的叛投仅仅只是为了再重复一次邙山之战那么简单。
他们北齐诸将但凡与李伯山交战过的,心内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阴影,斛律光不止自己曾经落败其人之手,甚至就连父亲都被李伯山击败而自尽,同样也是不能免俗。
只是不同于可朱浑元那种龟缩保守、避敌不战的态度,斛律光则是希望能在双方正式对阵交战之前,尽其所能的将所有隐患因素全都扫除,然后再心无旁骛的投入到与李伯山交战当中。
在斛律光连番督战强攻之下,尽管虎牢城仍在坚守,但情势也已经颇为危急。
城下厚厚的土塬已经被打穿数条地道,外城城墙也因此坍塌一脚,在郑伟率众身先士卒的拼杀之下,才好不容易将此间城防稳定下来,趁着敌军暂退之际又用土石木栅设法修补城防。
“襄城公,请问李大丞相援军及时才能抵达?斛律明月乃是贼国骁将,若再任由围攻城池,恐怕难以长久驻守啊……”
眼见到城防形势越发不稳,司马消难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忐忑起来,趁着郑伟退入内城休养之际前来说道:“如今齐军攻城之势甚猛,大概是因深恨我投魏滋乱。若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若能将我暗送出城,先赴关中,或许敌军攻势就不会这么猛烈了。”
这家伙之前投魏也是因为胆小怕死,如今见到齐军攻势猛烈、虎牢城防已经岌岌可危,当然也不免忧恐起来,开始盘算着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不敢再继续固守城池。
但这话也只是哄哄傻子罢了,郑伟性情本就暴躁凶悍,连日守城激战下来,部众士伍也都损失不小。
当听到司马消难竟然想要弃城而逃时,他当即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抽出佩刀来架在司马消难的脖子上怒声喝道:“今我将士于此城中抛洒热血,难道不是为的守卫你等降人?今我仍待死战,尔等安敢出逃!此城之中唯战死英烈,无弃城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