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营主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问话,闻言之后顿时便面露自豪之色,环顾在场众人一周后才笑语说道:“我追从主上时日之早,你等恐怕都难以想象。当年邙山战后我便追从主上一同入关,那时我等拱从主上不过数十徒卒,落脚于武乡商原,就连主上都要躬耕樵采以维生,那时主上还赞我作菹味佳,授我作菹大使……”
“哪有这种官号?都督怕是在戏言!”
周遭军士们听到这里之后,顿时便都纷纷嬉笑起来,因为他们营主脾气温和且体恤下属,故而在他们心目中少有畏惧,满是亲近,平时偶尔也会互开几句玩笑,营队中的气氛向来非常和睦。
“蠢小子们又晓得什么!老子家居商原,难道是假?当年成家还是承蒙主上赐婚赐物!若以入府早晚来论,今时威风凛凛的几位大将军见我也要自称后进!”
那营主听到营卒们的取笑声,顿时忍不住瞪眼怒喝道,平日里开开玩笑、互损几句也就罢了,可是他今所言乃是平生以来心内最为宝贵珍视的记忆,却被几个小子笑称戏言,自然便有些不爽。
周遭军士们见营主似乎有些较真起来,一时间倒也不敢再继续起哄了,但心里终归还是怀疑居多。虽然他们营主也是掌管一营五百军卒的督将,但跟唐公之间还是相距遥远,至于说几位大将军都是营主后辈,那就更像是无稽之谈了。
这营主也察觉出营士们似乎仍然有些怀疑,心中自是愤懑,于是便也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篝火生起了闷气,不知不觉便怔怔出神的回忆起了过往,偶尔会心一笑,但眼神中也不乏失落。
正在这时候,突然别处营垒中响起了连串的军士欢呼声,众营士们闻听此声后纷纷向呼声传来的方向张望去。须知营中向来禁止无故喧哗,尤其是在这大战即将到来、大营中本就气氛紧张的当下,真要无故在营中哗噪滋乱而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那直接被除以斩首之刑也不是不可能。
军士们正自心惊狐疑之际,有巡营的骑士策马驰入营栅外面,向着营中大声呼喊道:“主上亲自巡营,诸营将士安待营中,切勿越营外出!”
“主上前来巡营?”
一众营士们闻听此言后自是惊喜不已,而坐在篝火旁的营主得知此事后也是不免面露笑容、眼神中还闪过了一丝希冀之色,旋即便有营卒入前笑道:“主上将要入此巡营,都督不用再气愤儿郎愚蠢,到时候入前叙旧,再向主上请讨三十柄长柯斧配给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