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眼下情况如何?究竟是生、是死?”
抵达辽阳甘露寺外,见到斛律光的第一时间,高演便忍不住开口发问道。因为心情过于紧张,就连语调都隐隐有些颤抖。
斛律光闻言后连忙垂首说道:“末将入此之后便封锁周边,杜绝内外勾连,还没有来得及入寺拜见至尊,寺中情形具体如何仍然未知。但平秦王共诸将士皆宿卫如常,未见异态,想必还未有令人悲痛惊绝的变故发生。”
高演听到这话后便往甘露寺的方向看了看,旋即便小声叹息道:“即便还未有变,想必也已经是境况垂危了。否则以至尊性情,又怎么能忍受此般际遇?”
讲到这里,他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既有庆幸又有失望,还夹杂着几分怜悯与悲伤。
对他而言,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在行进至此的途中皇帝便守不住疾病煎熬而驾崩去世了。如此一来,他便不用背负那些罪名,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也都能顺理成章的发生。
可是现在皇帝仍然在世,哪怕已经昏病不能视事,但只要一息尚存,对许多人而言就是机会尚在、仍有变数可以争取。
比如高归彦这种拥从在圣驾前的禁卫大将,还有一些手握重兵的边将方伯们。他们有的可能会对皇帝忠心耿耿,闻变之后便要起兵勤王旧家。有的或也同样心怀叵测,会借着国中动荡不安的机会以争取达成自己的某些意图。
这些人事情况统统都是不稳定因素,只要皇帝一天不死,高演就抽不出时间和精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力去加以处理。
“诸方态势如何?可有军旅向辽阳而来?”
稍作停顿后,高演便又开口问道。眼下他也仅仅只是勉强控制住了邺都的内外几万师旅和朝廷人事,但在更广阔的空间中,一应人事自然还是唯圣命马首是瞻。皇帝驻跸辽阳虽然给他控制邺都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同时也让后续的计划进行增添了许多变数和危险。
斛律光闻言后便点点头,沉声说道:“南安王所部八千精卒已经自介休东进,穿八缚岭而来。末将先遣卒员前往平都城传告辽阳物资匮乏,请南安王引部暂驻平都城中,以待晋阳师旅押运物料会师之后再一同进军至此。”
“南安王怎么会引部东归?雀鼠谷不守了?魏人难道不会趁势而进?”
高演听到这话后登时脸色大变,口中疾声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