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树心跳剧烈,根根血管像被人燃起火把,要将他五脏六腑都煮沸才能罢休。
这句话...
这句话他太过熟悉!
“你到底是谁?”他目光牢牢将面前的少女锁住,瞳仁要将她看透般用力崭凿。
“正式认识一下。温二,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温幼梨大大方方伸出手。
聂嘉树盯着那只细如白瓷的小手看了会儿,又将视线落在她镇定自若的眉眼上。
“成交。”他又问,“需要我怎么做?”
温幼梨扭头去喊李峰山,“先生。”
李峰山走上前,从长衫里摸出一封信函。
他将信函递给聂嘉树,“一个小时后,这艘船将在沪港停靠,海警会例行上船检查。聂二少现役沪港航编队队长,跟随警员一同上船检查货物这件事应该难不住您。”
聂嘉树扫了眼信函,没动手去接,“一封信函而已,就能让白靖林倒台?”
“是啊...”气息孱弱的白雅蕊突然疯癫笑起来,“单凭一封信函就想诬陷我,想给我安上叛党的罪责,还想让我父亲,让白家倒台?!”
“你们白日做梦!做梦!哈哈哈——”白雅蕊笑容森冷,血淋淋的胳膊虚浮抬起。
她指着眼前的一众人,眼神不似刚才贪生怕死,反而充满讥讽。
“我告诉你们,南京对聂家早就不剩多少信任了,否则还能让冯德昭分去聂家在沪港的半壁江山?你们找聂嘉树诬陷我,诬陷我们白家通共...哈哈哈,你们就是让聂嘉树去送死,让聂家满门都去送死!”
“南京几次让聂书臣交出沪港的财政军三权,聂书臣三番五次推辞,还跟南京提拔的冯德昭明争暗斗!他聂书臣要是当真聪明,想要保全聂家就该跟我们白家联姻,他就该娶我当少帅夫人。”
白雅蕊笑着咳出一口血水,唇齿泛着诡异的血红。
“聂书臣不娶我,聂嘉树你又想诬陷我...是!我是死了,可你们聂家兄弟俩还能活到几时?委员长疑心是重,但你们记住,聂家这根刺他疑了不止一两次,更不止一两年。”
“我一人的命,换你们聂家满门陪葬...哈哈哈,值了!真是值了!”
白雅蕊咧着鲜血淋漓的嘴畅快大笑。
她蓦地瞪向脸色僵冷的温幼梨,“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你们青麟帮,你们这群自作聪明的狗东西都得死!全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辉子看见自家小姐脸色有恙,走上前低声道,“二小姐,要不然咱们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