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臣倒是没有太过慌张,只是听着穆潮声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过于急促的呼吸,抬眼与他充满侵略性又带着些许痛苦的眸子对上:“我不觉得一场谈话值得你用出这种级别的道具。”
“白先生。”穆潮声做了两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说不通了吗?”
他话语中透露出的恶意实在太过明显,林清秋想也不想就要挡在白雅臣面前,脚边却一下生成了道厚重的障壁,极为诡异又迅速地将白雅臣和其余两人隔开。
“无论是你的突然出现,还是我父亲的意外,都不是一个巧合。”穆潮声咬着牙,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三棱刺,“我之前想不通,你一个普普通通的魔盒持有者,在不求他带你过副本的前提下,是如何情愿白白送出那么一个店铺给他的。”
当时他的确感觉疑惑重重,但当他听到那卷录音带时,所有真相就都水落石出了。
“因为他给了我想要的情报。”白雅臣看着一步步向他靠近的穆潮声,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是吗?”穆潮声冷笑,“你明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却还让他去带情报给你。他明明遵守了诺言,但你却没有保住他的性命,是因为他触碰到了‘你们’的底线吗,白先生?”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父亲痛苦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回荡在他的耳畔。
“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我们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获得自由与尊严,不管怎样强大,都始终是‘他’的玩具罢了。”穆修文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为了得到那个人和他身上的某样东西,‘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我将在‘神迹’中所见告知他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这样的结局。两方相争,不管哪边胜利,我们都只是一颗没有生命的棋子,神不会因我为他卖命就施以援手,恶魔也不会因为我的懦弱躲避就放过我。”
“你放屁!”一旁的翎双洛怒骂出声,“是我他麻介绍白雅臣跟你爹认识的,要找也是找我,你自己出了事冲我们发什么疯!”
白雅臣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的确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他,那些事情也不仅我一个人知道。”
“但是你的身份是不一样的!”穆潮声声音嘶哑,握着三棱刺的手紧紧扣住武器的末端,但他还在尽力保持着冷静:“我不想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发难,你保证让我父亲活过来,我就不再伤害你。”
他的语气是如此理所应当,白雅臣低头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不认为穆修文会从中挑拨。
白雅臣修过心理学和人学,他不觉得当时自己看错了穆修文眼中的感动。就算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在不确定自己儿子也被卷进来之前,穆修文也不会对他们说这些话,尤其是在他觉得对方很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