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浩博正要下令剪线,身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是刘师傅的孙女被冷风吹醒。
他立刻解下棉衣裹住孩子,自己却被铁丝网划破了手臂。
就在这时,山洞里传来拉枪栓的声音。
“谁?“伪军的喝问在寂静中炸响。
马浩博迅速将孩子塞进草丛,举枪瞄准。
黑暗中,他看见赵铁锤已经带着几个队员迂回到侧翼。
随着第一声枪响,山洞里的煤油灯突然熄灭,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是王虎带着爆破组炸开了军火库的后门。
硝烟散尽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马浩博站在堆满弹药箱的山洞里,发现墙上还留着日军绘制的山东矿产分布图。
他摘下军帽,轻轻盖住了图上被流弹击中的济南城标记。
远处,煤矿的烟囱升起了久违的炊烟,几个孩子举着自制的小红旗,在晨光中奔跑。
“营长,新矿井的绞车修好了!“通讯员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马浩博转身时,看见赵铁锤正抱着刘师傅的孙女往山下走。
孩子的碎花布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硝烟,却在朝阳下显得格外鲜艳。
他摸了摸手臂上还渗血的伤口,忽然想起根据地百姓送别的情。
那些用红布包着的鸡蛋,那些藏在鞋底的银元,那些在雨中追着吉普车跑的孩子。
淄川的第一车原煤运出那天,马浩博在矿门口遇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矿工。
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铁盒,里面是枚生锈的日军勋章。
“这是俺儿子当年从鬼子尸体上摘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带上这东西吧,让那些小鬼子的残渣永远记住,中国的土地是烫的!“
马浩博带着残部涉过漳河时,对岸的安阳城正被日军的探照灯割裂成明暗相间的棋盘。
济南战役后,他们像一把楔子钉进豫北平原,在洹水河畔的窑洞里建立起新的抗日堡垒。
";营长,鬼子在彰德府火车站囤积了三列车军火。";
副营长赵铁锤的声音裹着硝烟味,";伪军 '; 铁卫团 '; 正在城郊强征民夫修碉堡。";
深夜,马浩博带着游击队员摸进西郊煤矿。
矿井深处,他看见被日军折磨得只剩骨架的矿工,脖子上还挂着 ";抗日分子"; 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