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受了伤的丁愚,被人抬到杂使司分配的地方,静静躺在床上。
说是床,只不过是几块石头胡乱拼凑在一起的,舒不舒适对于丁愚已经不重要了。
手中的刀一直在心脏附近比划着,有可能下一秒就打算解脱自己。
就在这时,那房间的破门被人推开,夕阳的余辉正好照在丁愚的脸上。
啊啊啊...
一个瘦弱的少年吱吱呀呀就闯了进来,看见丁愚手中的刀,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上,扑通一下跪倒在丁愚面前。
两行清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流下,双手则在丁愚面前疯狂的比划着。
丁愚缓过神直直坐了起来,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那少年摇着头,将他带来的东西拿到丁愚面前。
一本无字书和破簪子而已。
从第一世的时候,这两样玩意就一直在自己手中。
几百年的光阴过去,他始终参悟不透其中的奥秘,不止一次都想扔掉它们。
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的恩师寿元将近,却还是把它们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这两样东西被他随手扔到一旁,指着不能说话的少年,用两个人独属的手势比划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少年抹掉眼泪安静地看着丁愚那无声诉说,心中感慨万千。直到丁愚比划着最后一句我想死,少年也紧跟着比划起来。
原来丁愚还在惩处司的时候,就认识这个不能说话的少年。少年名叫周西楼,杂使司最底层的弟子。刚刚能引灵气入体,说实话连个修真者都不算。
就是这样一个哑疾少年,每日受尽欺辱,而丁愚却是唯一不欺负他人。
不仅教他识字,还指导他修行。
两个人就在这个冰冷的修真界,互相救赎直到今日。
回忆着两人的过往,丁愚都不知周西楼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看到地上多出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活下去!
对呀!活下去才有希望,自己如今这副德行还能失去什么?
想到这里,丁愚开始对着水盆仔细地将散乱的头发梳上,将那锈迹斑斑的发钗,插到发髻中。
杂使司的中央房间内,那头目正在自己的房间大快朵颐,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继续剥削杂使司的弟子,才能把今日供奉的亏空补上。
这时梳洗完毕丁愚突然闯了进去。
“丁愚参见杂使司刘正师兄!”
刘正低头一瞧,乐出声来。
“丁师弟我以为你都死半天了,没想到你又活过来了,师兄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