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待了斋饭,又将故衣各借一件与他,就留他住了几日。
怎知他贪图自在衣食,更不思量起身,就住了七八个年头。
住便也罢,又干出许多不公的事来。”
三藏随后进来,问道:
“有甚么不公的事?”
僧官向后扶着起身,说道:
“闲时沿墙抛瓦,闷来壁上扳钉。
冷天向火折窗棂,夏日拖门拦径。
幡布扯为脚带,牙香偷换蔓菁。
常将琉璃把油倾,夺碗夺锅赌胜。”
三藏道:
“我师徒皆不是那等样没脊骨的和尚。”
三藏向前越过悟空,将金箍棒按下。
“我等只需借宿一宿。”
僧官见孙悟空如此丑陋,后面又跟了两个不似人的进来,不敢推脱。
“就借住一宿,我与你安排。”
僧官又问:
“是吃素?
是吃荤?
我们好去办饭。”
三藏道:
“吃素。”
僧官道:
“徒弟,这个爷爷好的吃荤。”
悟空道:
“我们也吃素,都是胎里素。”
那和尚道:
“爷爷呀,这等凶汉也吃素!”
有一个胆量大的和尚,近前又问:
“老爷既然吃素,煮多少米的饭方彀吃?”
八戒道:
“小家子和尚!
问甚么!
一家煮上一石米。”
那和尚都慌了,便去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管待三藏。
师徒们都吃罢了晚斋,众僧收拾了家伙,三藏称谢,便到了禅堂里面歇息,白龙马也被牵去喂草料。
师徒四人坐在庭院,谈了会修行之道。
三位徒弟各往一张藤床上睡下。
三藏掩上禅堂门,高剔银缸,铺开经本,默默看念。
灯下念一会《梁皇水忏》,看一会《孔雀真经》,只坐到三更时候,却才把经本包在囊里,正欲起身去睡,只听得门外扑剌剌一声响喨,淅零零刮阵狂风。
三藏恐吹灭了灯,慌忙将褊衫袖子遮住,又见那灯或明或暗,微微皱眉。
此时又有一阵睡意袭来,若是凡夫俗子,便顺势睡着了。
以前的三藏来不及怀念,现在站在禅堂里的三藏可是金仙大能!
三藏假装睡意来袭,打了个哈欠,可是仍然没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