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在瞬息之间思绪万千。如今他身为太孙,位高权重,然在此之前,他终究是一位来自异世的穿越者。他能洞见常人难以触及之事态本质,且始终坚守着一个信念:一个国家,当以民为根基。
若放任士族豪宗倚仗皇权之庇护,肆意欺凌黎民百姓,则这个国家必将走向末路,其存在价值也将荡然无存。因此,朱允熥已在心中坚定了一项决断,那便是务必坚决打击土地垄断行为,大力推行土地制度改革。
在他心中构想的土地改革有两大要点:一是将以公正公平的原则,将世间全部土地分配给普天之下每一个百姓;二是明令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购占百姓土地,仅允许租赁,并且租赁期限不得超过一年,期满之后再行续租。如此一来,既能根绝百姓无地耕种的困境,又能防止权贵富豪通过各种手腕掠夺百姓土地。
在朱允熥看来,一位执掌国家权力之人,倘若依赖国家之财力以及权贵阶层的力量去束缚及管控底层民众,那么这位领导者无疑是极其失职的。
想到这里,朱允熥深深吸了口气。这次出行对他而言,已不再仅仅是寻觅贤才杨士奇那么简单。它至少为他揭示出两条改善民生的道路。一条是远赴海外探寻适宜种植的新作物,如土豆等能够解决百姓口粮短缺的问题;另一条则是严禁土地兼并,实施土地改革,确保天下每一位百姓都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地,用于播种五谷,维系生计。
于是,在这片灵田纵横的土地上,凡人们有了修炼所需的灵土与灵种,从此不必忧虑生存之需。朱允熥此时内心充满修道的热情与决心。
正当他怀揣着鸿鹄之志规划未来时,忽然门外喧闹不止,传来一阵傲慢无礼的叫喊声。
“周大山何在?速速现身!”声音刺耳而跋扈。
听见这声音,屋内的修士——周大山立刻疾步走出。只见一位身披锦绣法袍,头戴高冠,颌下蓄着一抹短须,手中提着灵鞭的修士趾高气昂地矗立在外头。
这位便是人称张管事的修士,周大山见状立即躬身行礼:“原来乃是张管事驾临,不知有何差遣?”
张管事手中灵鞭轻轻摆动,并未正眼瞧向周大山,淡漠地说:“明日你无需再来修行之地效力。”
闻听此言,周大山面色剧变,赶忙赔笑问道:“张管事,敢问为何?是否在下的修为有所不足,惹得老爷不满?”
“非也,实乃我家老爷修为晋升,不再需要众多弟子共同修炼。然若你仍欲留下,也可携带令郎一同前来,自今日起,每两家修士每日修炼换取一斤灵米。不愿者亦可自行离去,愿者络绎不绝。”
周大山脸色一黯:“张管事,可我儿方四岁稚龄,他又如何能够胜任修炼之事呢?”
“修炼之事繁多,年龄几何又有何妨?生于修道世家,自当从小肩负修炼之责。饲养灵兽,如牧牛、牧羊、喂猪之务,岂有不能为之理?”张管事冷漠回应。
周大山满面愁容,却又无可奈何。一旦拒绝,他全家便将失去修炼资源,寒冬将来之际,仅凭采集野外灵植恐难以为继。
此时,那位懂事的孩子毅然走上前,对着张管事深深鞠了一躬:“弟子愿往,定不负所托。”
周大山望着自己年幼的儿子,眼中闪烁着悲痛与不舍的泪光。但他又能如何?难道不顾儿子安危,任由其承受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