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
穿灰色大褂和棉麻长裤的男人踩着木楼梯下到一楼。
齐牧的外貌三十岁上下,五官清秀,衣袖翩翩,就像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来的儒雅老师。
可能是因为早在路上代入了第一印象,虞听泉觉得这个人很装。
“你好,我是小枫的哥哥,我叫齐牧。”
对方主动伸手。
虞听泉简单握了握齐牧的指尖,惊讶地发现齐枫漏了一个信息没告诉她:
齐牧是残疾人!
他的右手是假肢!
一些残疾人忌讳别人碰到自己残缺的部位,齐牧却主动把假肢递出来。
因为宽袍大袖的遮挡,当虞听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碰到了那段没有温度的材料。
齐牧嘴角隐约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冰冷的,带着少许疯癫,仿佛在期待。
他在等着她惊讶害怕到失声尖叫。
“……”
有毛病。
又是表里不一的人,这么爱演戏,不如去拯救内娱。
虞听泉还没动,齐枫冲上来把这人推开,警告地说:“这是我的客人,你看完奶奶就可以走了,别在这碍事!”
齐枫递给虞听泉一张独立包装的湿纸巾。
虞听泉接过来随意擦了擦手指,皱纸团扔在齐牧脚边,没说话。
她赴的是老人家的约,老人家正拄着拐杖往她们这边走,就不当着主人家的面扇她孙子了。
只是一次握手而已,假肢上没什么脏东西,纯粹是他的坏笑让人心里膈应。
齐牧被妹妹警告,不怒反笑,转向虞听泉关心地问:“你和小枫关系很好吗?”
“关你屁事。”
两人异口同声。
?
“离他远点。”齐枫低声对虞听泉说。
“他有虐猫前科。”
齐牧的手是被亲生父亲砍下来的,那是一个瘾君子,发作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清醒过来就丢下母子俩跑了。
齐牧妈妈原本盼着儿子考上好大学,上班养活她。
希望落空,她把齐牧扔在医院,头也不回。
这件事在当地上过新闻。
婚后一直没有孩子的齐家夫妇收养了他。
住处附近本来有很多流浪猫,后来越来越少,直到齐枫无意间撞见哥哥提着滴血的塑料袋出去……
那只猫的惨状,让齐枫到了大洋彼岸还偶尔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