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泉上下打量她娇小的身躯,不甚满意,自言自语。
“还是太瘦了,埋下去也滋养不到多少……”
干什么?
她想活埋?!
钟小暖望着幽深寂静的百草园,已经想象到自己被剥皮拆骨,只剩一团模糊的血肉……
被填埋到泥土深处,滋养这满院的花花草草……
巧的是附近种了几株孤星映血。
花开时,气味是腥甜的。
与泥土气息混为一体,更是诡异,让人联想到黄泉路上的送葬之花。
头皮发麻!
锵锵磨刀声中,钟小暖眼泪狂飙:“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我!”
虞听泉不答。
磨完一面,翻个面继续磨。
她越是悠闲自得,带给别人的恐慌就越强烈。
直到钟小暖被逼到疯癫的边缘,她才停下,吹了吹雪亮的锋刃,嫣然一笑。
“把系统交出来。”
破坏平衡的东西,本不该存在。
……
何月朗心头乱跳。
他今晚第五次摩挲右眼皮。
民间有右眼跳灾的说法,他从来不信。
不过自从钟小暖离开他视线,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让他想象力大开,只怕有一点细节没考虑到,害他的小姑娘在秘境里吃苦头。
他不知道,钟小暖不仅吃了苦头。
连那只被他赐福过的手,都被人砍了。
何月朗最讨厌忤逆不孝的弟子。
秋水晴是他最欣赏的徒弟,聪慧好学,勤恳认真,是值得他信赖的左右手。
他们曾经对着天河与明月许诺,说要师徒一心,把白鹿山发扬光大。
总有一天,他们要把白鹿剑派的牌匾重新挂起来!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他变得愤世嫉俗,用凡人的话说,见不得别人好。
这也有秋水晴的责任。
她的修行之路过于顺遂了。
一次又一次,看着徒儿的喜色爬上眉梢,何月朗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妒意。
一个全族被灭的女孩子都能做到心无挂碍,步步高升……
他却困在这个境界里数年不得寸进!
越琢磨,越在牛角尖里走不出去。
他开始常年闭关,把繁琐的宗门事务扔给年幼的秋水晴。
带着愧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他欣赏着她的焦头烂额。
让何月朗很难理解的是,无论生活怎么刁难,秋水晴就像一株坚韧挺拔的青竹,大雪会把她暂时压弯,但她总能迎难而上,抖一抖背上的积雪,重新挺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