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婚事最后还是办了。
十里红妆送嫁,花轿抬进了游老爷为女婿置办的宅院。
夫妻俩不愿意跟老爷子住在一起,这是游老爷第一个不爽的地方。
第一年他们感情正浓。
第二年就有了长子。
也就是游青梨的哥哥,周云臣。
这就第二次捅了游老爷的气管子——孩子姓啥?
到底该姓啥?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赘婿啊?!
周良才无用但嘴甜,长得也还凑合,深深抓住了游氏的心。
长子出生的时候,游老爷答应给他的捐官还没办呢。
拿捏着他想要的官职,游老爷本可以坚持让孩子跟自己姓,算是延续了游家血脉。
奈何女儿不争气,慌里慌张地跑回家,在廊下一直跪到天黑,求着游老爷轻轻揭过这件事。
孩子就这么姓了周。
他们说定,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一定要姓游!
后来就有了游青梨。
周良才已经得到了那个芝麻小官的位子。
再低再穷,它也是个官,因此在岳父面前不用那么卑微讨好了。
他从来不让外人知道自己是入赘的。
直到游青梨出生,这个姓氏打了他的脸。
因为游氏不善于管家,赘婿的传言是先从自己家后院开始的,渐渐传遍全城。
周大人脸上挂不住,常被同僚取笑。
因此,他看女儿格外不顺眼,三天两头让夫人把女儿送回娘家去。
游老爷是很乐意的,是游氏舍不得香香软软的小宝贝,硬是留她到六七岁。
江南那边来信催了至少十几回,游氏才赌气地把小姑娘推上船:
“走吧!你走吧!去找你外祖父,以后都不要回来了,娘以后只有哥哥,不要你了!”
游青梨在奶嬷嬷怀里哇哇大哭。
哥哥周云臣骄傲地仰起头,抱着母亲的胳膊,站在岸上对着妹妹露出顽劣的笑。
“你走吧!以后爹娘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就凭我姓周,你姓游,周家是我的家,不是你家!”
那一刻,游青梨的心被现实割出了一个个小口子。
伤人最疼的那把刀,往往拿在最亲的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