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故,他们没有出现。
那段时间,我特别拜托晓萱多留意。
要是看见有人迷路,千万要问问有没有姓陈的,看他们脖子里有没有玉坠。
晓萱很重视这事,那阵子她几乎住在山上,一直没看见外人。
对了,我很早就以给阮家做饭为借口,悄悄从他家树下挖走了我的玉佛。
那次,我偷偷去找收古董的周来福。
他似笑非笑地盯了我好一会儿。
“小秋啊,跟你爸妈以后再不来往了?”
我没答话,只问他修好这块玉佛需要多少钱。
他说不要钱,免费补。
只是这东西肯定比我想象的贵,补坏了可不许找他麻烦。
我写了保证书,他才肯接过去,一双大手无比灵活,小心而精细地操作。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让阮小龙把玉埋了?”
他明明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还知道它可能是我找父母的凭证。
大爷低头做活,懒洋洋地说:“不为啥,就图个乐子。”
我一直追问,他才说:
“阮家就没一个脑子正常的,你这丫头被他们养大,也是个拎不清的——从前我说你不像他们家人,你跳起来打我,跟我闹,非要我承认你是。”
我尴尬地想在地上掏个洞钻进去。
这种事真是我干的?
周大爷冷哼:“可不就是你?小兔崽子,害我好心反而挨了一顿揍!”
这话让我想起了早逝的爷爷。
不是真爷爷,而是阮大平的堂叔。
阮大平口头上叫他爹,给他送终,然后继承了他的一切。
爷爷在的时候,没有人能欺负我,他是为了我才揍了周大爷。
可他病逝了。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院门口的杂草,谁经过我,都能拿我把鞋底蹭干净。
“我想着,你要是自愿待在他们家,以后是苦是乐,你都自个儿担着吧,反正你就愿意认他们,哪会知道你爹妈找你有多辛苦?
“十几年啊,养条狗都该学出它主人的神韵了,我就怕你被阮家养成那种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认回去反倒害了全家!”
我低声说:“不会的。”
我不会让自己沾染阮家人的贪婪和愚蠢。
想认亲,想早点见到真正的家人。
因为我怕陈家经历那场让他们分崩离析的劫难,更怕我父母在海外不明不白地殒命,让老人白发送黑发……
周大爷嘿嘿一笑:“从你高一闹了那一场,我就觉得你这丫头还有救。”
他从柜台底下掏出一封信,揉成球随手扔了。
我直觉这跟我有关系,赶紧捡回来。
信竟然是寄到我学校的!
他写给我,说我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让我速去树下挖信物。
我看着周大爷,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啊,别对着我掉金豆子,你周爷爷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比针尖小,睚眦必报,坏得很哟。”
他摆摆手让我回去,别误了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
“今天肯定补不完了,你过两天来拿你的玉,回去好好学习,以后考出个名堂,到时候我派孙子去你家买糖球,沾沾喜气。”
“好,一定。”我吸溜着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