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家让他来的。”殿外又有人说话。
这下朝臣们坐不住了,纷纷转向门外,皇帝也从龙椅上起身。
头发雪白的太后被宫女搀扶着,绕过金龙立屏走了进来。
皇帝走下坐台,亲自去扶,又命人搬来坐椅。
太后摆摆手:“好了,哀家无事。老二和老三去扬州这事,哀家也知道。皇帝,你忙于国事,这等小事哀家自然准了,并未知会于你。”
皇帝一时沉默。
太后的父亲是前前朝的御史,早已仙去。娘家不成什么气候,几个子侄分散在各地做官,没有大权之人。贵妃的位分也是看在太后面子上提拔起来,而贵妃自己也不管闲事。
太后这一生从不过问朝政,插手最多的也只是秦昭宁的事。她疼爱秦昭宁,这无可厚非,只是……
众人见过太后便起身,薛端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仍以为,此事有蹊跷。”
薛端是太后父亲的学生,如今也是御史。若太后要保秦昭宁,薛端怎会不改口?
又有数位朝臣站了出来,均是劝皇帝慎重行事,言语间,不乏对慕游的开脱。
秦昭宁见了太后,底气顿时足了,委屈道:“儿臣知错……儿臣不该偷偷和皇兄去扬州。可温清一时真的不是儿臣的吩咐啊!”
秦昭乐连连点头。
一边是太后,一边是嚷嚷着要处置秦昭宁的众位朝臣,皇帝一时两难。
秦昭月看出了他的犹豫,心知时机已到,便笑着上前:“父皇。甘州所谓的目击,并无实证,这腰牌之事也的确蹊跷,哪有刺杀行凶却带足了证明身份之物的?依我看,这温清应当与慕游有些干系,三弟则是被他利用罢了。”
“甘州的事,哀家也听说了。昭宁哪有那个脑子?”太后坐着,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前种种行径,不过是与他大哥玩闹罢了,何曾出过大事!”
皇帝想起太子遇刺一案,眉头又松开了些。
秦昭月再接再厉:“若是有心之人,祸水东引,好为了什么争取些时间,这事便更要深思了。顾小伯爷觉得呢?”
顾栩假装思考片刻:“如此说来,似乎的确不太对劲。”
皇帝道:“也罢。老三,你毕竟御下不严,且知情不报……乃是大过。即日起禁足府中,朕身边的内侍会亲自看管你。”
秦昭宁哭了:“谢父皇!”
“你……”皇帝看向秦昭乐:“就知道吃!罚你素斋半年,不得见一点油腥,好好治治这毛病!”
秦昭乐宛如晴天霹雳。
“……父皇,谢父皇。”他哽咽了一下,哭得比秦昭宁还厉害。
“庆功宴照办。”皇帝说道,视线转向沈永源:“你等再查甘州一事,务必将此事办的清楚明白。”
沈永源心里咯噔一下:“臣遵旨!”
……
顾越在敦信伯府中焦急地等待消息。
他真受伤了,温清这人出手毫无保留,石三又不在,兀岩等人竟然有些难以招架。
虽说他们商量好了要假戏真做……但这也太真了!
顾越摸着肋侧的纱布,紧紧皱眉。
兀叶的药是挺管用,但也有些太痛了。
可一切都很值得!
这一遭温清刺杀,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向了敦信伯府。无论想要他命的哪方势力,短期之内都不会轻易动手。
还解决了秦昭宁的事!
应该……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