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刀口,几乎是皮开肉绽,衣服黏在伤口上,石三面不改色地将布料撕下来。
“还好穿的厚,这也太狠了。”顾越一脸惊吓。
他头一回看见石三的裸体。这人身材壮实,身上有好多道陈旧伤疤。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兀火用带着酒味的什么东西替他冲洗伤口,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北秦关羽啊这是。顾越不敢看,他看见兀火掏出了针线。
不过想到石三杀的人更多,他又觉得万幸。
处理好伤口、换好了药,兀火对顾越示意。顾越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臂好像也被划伤,连忙轻轻脱掉一只袖子。
兀火看了他的伤口,满脸惊讶:“天啊,这也太严重了,再来晚点就愈合了。”
顾越顿时笑出了声。
确实是很浅的一道口子,但兀火撒了点药粉上去,他还是疼得面孔扭曲。
兀火还在说着:“怎么样,我是不是颇为风趣?”
“嗯。”顾越龇牙咧嘴。
兀火收起笑脸,说道:“我按你的吩咐,已经去信洛阳,让兀门协助何晷他们离开敦信伯府。”
“那就好。我这一跑,他们可能会被拿来做什么文章……何苦卷他们进来。”顾越说,“只是得麻烦兀门照顾一段时间,现在就放他们自由,可能半道就被人抓住。”
“自然。”兀火点点头。
山洞里一阵沉默。
顾越在等,兀火在犹豫。
兀火到底没忍住。他试探着问道:“顾老板,你和主子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顾越早有预料,他装傻:“我怎么不懂你说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兀火顿时卡壳:“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三个人坐着,谁也没说话。
顾越心里很煎熬,很忐忑。
他很清楚,兀飔那样的人,在兀门中绝不是个例。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也认为自己妨碍了顾栩,甚至觉得是他玷污他们的主子?
兀火又是什么态度?
他想去看兀火的表情,又怕被发现自己的心虚,因此只是靠着山壁,装作休息的模样。
“对了……”顾越说。
“我去——”兀火也同时开口,两个人都卡住。
兀火道:“怎么了顾老板?”
“这个,你给顾栩。”顾越从怀里掏出那本只写了一页的苏怀月日记:“这是我在慎王府的桌子暗格里发现的,若笔迹能确认为苏怀月,那当年的事……”
他顿了一下:“顾栩自己应该能推断出来,我就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当面谈。”
他又将柴房的那个布片和自己的简单推理说了一下。
“好。”兀火郑重地收起那个脆弱的本子,“我一定转交。”
他的态度简直是在交接什么国王权杖。
顾越见他没有什么厌恶不悦的神情,心里稍稍放松:“你刚说什么?”
“哦,我说兀风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我去和他一起。”兀火说,他站起身往山洞口走。
走到洞口,他又停住脚步:“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