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丫鬟的禀报,林婉清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门口,宛如泥塑木雕。
一滴墨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那已完成大半的图稿上晕染开来,她却恍然未觉。
“你刚刚,说什么?”许久,林婉清才回过神来,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夫人,侯爷和钟姨娘来了,已在花厅候着夫人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再次禀报。
“知道了,你先过去奉茶,我马上就来。”林婉清甚至来不及多想,匆匆吩咐丫鬟,然后轻轻搁下毛笔。
“是,夫人。”丫鬟领命,躬身退出房间。
林婉清这才站起身来,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转头问春桃:“我这样,可以吗?”
看到自家夫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春桃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然后轻轻摇头回答:“没有不妥。”
“走吧,莫让侯爷的他那心尖上的钟姨娘久等了。”林婉清嘴角轻扬,说出这句满含讽刺意味的话语,而后昂首阔步地转身朝房门走去。
“是,夫人。”春桃拼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应和着,脚步轻快地跟上。
方才见夫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春桃还私下揣测夫人是对侯爷动了真情,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夫人适才的表现,不过是不想在钟姨娘和侯爷跟前失了体面罢了,毕竟,人可以输,但气势不能输!
林婉清同样未曾料到那对狗男女会突然登门,心里暗自嘀咕,这二人此时造访她的西侧院,究竟意欲何为?莫非钟离雪刚才还未逞够威风,此刻又想来她这儿耀武扬威?
满心疑惑的林婉清,缓缓走进了花厅的门。她刚要向帅疾胜行礼,就听见钟离雪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侯爷,我都说了这个卑贱的女人毫无规矩,您还不信。您看,咱们都在这坐了好一会了,她才慢吞吞地来,这分明是不把侯爷您放在眼里啊!”
听到钟离雪这番尖锐的控诉,林婉清只觉得一阵无语。究竟是谁不把帅疾胜放在眼里?她都懒得搭理钟离雪,只当她是一只乱咬人的疯狗,自顾自地向帅疾胜行礼道:“见过侯爷,不知侯爷此时前来,有何贵干?”
林婉清的话音刚落,钟离雪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头颅高高扬起,用充满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夫人已经同意把掌家权交给我了,我和侯爷此番前来,是要你交出库房的钥匙。”
林婉清并未回应钟离雪,她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帅疾胜,帅疾胜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们在向母亲请安时,又一次请示了让雪儿接管侯府中馈的事情,母亲也认为雪儿作为将军府的嫡女,在管家方面,比你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