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性子沉稳,做事更是稳重,平时岁欢这丫头这么风风火火的,她早就制止她了。
可今日,她不仅只字不拦岁欢,反而急着上前来服侍她梳妆。
虞听晚瞧着她们俩,言语神色百分百真诚地看她们,“要不你们再听我多说一点?”
说得多了,总不至于还把她当成精神错乱吧?
虞听晚正在‘解释’,却见若锦上前,哄孩子似的,一边迅速帮她梳妆,一边将声音放在最轻最温柔,哄着她说:
“公主,您什么都别想,也不用说,等梳完妆,奴婢陪着您去看太医。”
彻底没辙的虞听晚:“……”
—
一刻钟后。
前殿。
虞听晚坐在软椅上,手搭在紫檀云纹桌案一角,配合着让陈洮把脉。
陈洮低着头,隔着帔帛仔细探着脉象,片刻后,他抬头看了两眼虞听晚的面色。
站在一旁压着心底焦急的若锦和岁欢正要问问她们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出声,就见宫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放在了虞听晚面前。
“公主,药好了。”
虞听晚偏眸瞥了眼这碗看起来就苦得让人皱眉的药汁,问陈洮:
“这什么药?”
陈洮收了帔帛,情绪半分不露,恭恭敬敬地说:
“回公主,这是调理身子的药。”
虞听晚视线扫向他,“本公主身子有问题?”
陈洮躬身,“回公主,并未……”
她反问,“那为何要喝这种药?”
“这……”陈洮声音一滞,心口慌了一下。
他面上情绪不显,正想说‘虽然身子没大的问题,但公主前几日心绪不宁,这药,能起一定程度的滋补作用’。
只是这番托词之言还未说出,殿外如及时雨般传来了内侍通传太子殿下到的声音。
陈洮话音倏然止住。
他当即噤声,咽下口中找的这个借口,立刻转身对着殿门的方向行礼。
虞听晚抬着眼皮,转眸看过去。
视线中,一道墨色的鹤骨松姿身形自殿外进来。
陈洮躬身行完礼后,半个有关汤药的字眼都没再说,借口有事便匆匆离开了阳淮殿。
速度快到,甚至都没等到谢临珩点头。
他走后,虞听晚看向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
坐着没动弹,就这么指了指旁边紫檀木案上静静放着、散发着让人胃都揪起来的苦涩味的黑乎乎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