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的视线始终不离江声,修长如玉的手抬起,缓缓覆在青年的腕间,一点一点收紧力道。
触手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烫热,即使是在车内冷气流窜的情况下,江声依旧那样灼人。
朝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燥意汹涌的夏日。
因为江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横冲直撞的热夏。
灰尘,血污,黏腻拉扯的脏汗……
还有炎炎夏日中,风拂过麦田的汹涌酷烈……
江声暗自较劲,就这样和男人无声僵持着,不让对方给自己戴手表。
朝晏看他这样,登时便卸了力道,指腹在青年腕间轻轻摩挲着,声音清冷低沉。
“江声……”
江声有些心烦意乱,男人的手微凉干燥,带着薄茧,像花一样在手腕处来回抚动,轻轻痒痒。
更加烦躁的是那一声轻唤,近在耳畔,余音仿佛湿潮的晨雾一般柔缓绕缠。
江声简直避无可避,只能沉默装死。
朝晏看着他雕刻似的深邃侧脸,长睫浓密,鼻梁高挺,微微抿起的唇,有一种不甚明显的紧绷感,好像如临大敌的野兽。
他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微微勾着。
“这只是一只表,为什么不愿意戴?难道在你这里,它不是表?”
朝晏再次握紧江声的手腕,拇指从腕间一寸一寸滑到他的手掌,触摸到清晰的掌纹。
江声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瞬间恼羞成怒。
可是他也不能发火,不然就像是在朝晏面前输了一局,更丢人了。
“朝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是表?我不愿意戴是因为怕丢,在学校里面,把几百万的东西戴在身上招摇过市,那些富二代都不这样。”
云大的有钱人不少,但是像江声这个年纪的学生,玩的都是车,半年或者几个月换一辆。
朝晏似笑非笑:“丢就丢了,你想丢多少都可以。”
江声微乱的心绪,被这句话搅得彻底混乱起来。
他克制的缓了缓呼吸,视线看向朝晏,那种骨子里的野性压迫直接冲撞出来。
“行,朝总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戴,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朝晏放缓了声音,懒懒的,愈发磁性撩人。
“没有什么不识抬举,你这样很好。”
男人将那只表贴在青年的手腕上,金属凉意一点一点浸透对方微热的皮肤,与指腹间软玉似的微凉一起。
可是这些,都不及朝晏刚才的那一句话,正在钻心彻骨地侵占江声的身躯。
对于江声来说,眼前的朝晏就是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