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倏地,一人从大门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在宾客中不知道在找谁。
谢玉衡看着她爹又一次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时,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谢庭江与前来敬酒的人寒暄道:“老兄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我们谢家,酒管够!”
“庭江老弟爽快,来干来干。”谢弘豪爽哈哈一笑。
不一会儿,谢玉衡就知道跑进来那人找的是谁了,吴大夫。
吴大夫本是不想来的,可听到有扬州来的厨子,还会做地道的腌笃鲜。
他又觉得好歹他也替孟氏把过脉,着过急,再吃个席好像也可以。
这会儿,他有点想吐。因为那人请他去看一个掉进粪坑里的人。
医者仁心,他只能提着药箱走一趟。
吴大夫倒是走了,那桌的其他人看着满桌子的菜,胃口尽失,下筷子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隔壁桌的人好奇问咋回事,片刻那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原本今天打算去县里,准备参加县试的谢齐临掉进粪坑的事。
“他姥姥的,早不掉晚不掉。老子吃席正吃得正爽,他谢齐临给掉粪坑里去了,真恶心。”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怒声埋怨道。
这下好,来吃席的全都知道了。
连一向以厚脸皮着称的郭老婆子,也觉得有点吃不下去,仿佛间闻到了一股臭味。
“那谢齐临还能赶上后日县试吗?”
“谁管他能不能赶上,真他娘的晦气,这狮子头吃着都不香了。”
“我听说,我是听说啊,孟氏出事那天有人看见谢齐临从小路那边上山。”
“岂不是……”
“这么说,谢家小儿还真是祖宗保佑,谢五家的这不就遭报应了。”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都是谢家的,老祖宗难道还能厚此薄彼。要我说啊,就是咱们家小玉衡有福气。”谢丁从大竹扫把上折下一小节,直接当牙签用了。
“可不一定,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手心的手还比手背厚呢。”
谢丁用舌头顶出牙缝里的肉,又吞入喉中,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咿呀呀,啊啊呀。”谢玉衡看着她爹,嘴里咿呀个不停。从她爹表情看,这事……像是她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