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远见了,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下意识想替她擦去泪水。
可镣铐已上,别提走不了两步远,就是手也束缚于枷锁之内。
只能沙哑着嗓子,道:“小姐,莫要求他了,关远不配......”
孟疏缈含泪摇头,“不,关郎。”
“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参考明算。”
都是她不好,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草包孟疏鸿差。
这才倒是户籍事发,牵连关远遭受流放之灾。
“不,小姐你很好,你是世间最好的姑娘,不可说自己不好......”
本来跟在谢玉衡身后,走得好好的许律,忍无可忍。
驻足回身,先是一言难尽的扫了两人一眼。
随后,许律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开口道:
“我说你们两个,不就是流个放吗?还是相隔不远的凉州。”
“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律法!”
“差役负责将犯人,按时押送到指定流放地点。”
“路上就把你们打死,那当地的苦活,谁干啊?负责的差役不得受罚吗?”
“至于整得跟生死别离似的,难舍难分吗?啊?啊?啊?啊?”
听着后面传来的咆哮,谢玉衡掩唇轻咳一声,眸中含笑。
半个多时辰前,也不知是谁,比之孟关还要难舍难分......
红衣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不闻身后之事,径直往江陵侯府方向而去。
谢竹青跟其身后,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家主可要解决孟疏鸿?”
谢玉衡挥了挥手,“不必,那边自有陛下的人盯着。”
“与其一刀让他死了痛快,不若如现在这般。”
“每日提心吊胆,担心我可会对他下手,又有夜以继日做不完的苦活。”
费心劳神,精神与肉体双倍煎熬。
相较之下,孟昌遇雪崩直接嘎了,倒还算比较舒坦。
说话间,已步入江陵侯府。
府内依旧花团锦簇,蓊蔚洇润。
唯不见旧友,围坐桌前,持茶笑言。
西府海棠树下,红衣少年执盏,迎上篮中其他茶杯。
瓷器相碰,叮当作响。
“我们,更高处见。”
......
五年后,永平十四年。
春和景明,花光柳影,桃李争妍。
上京城,朱雀大街上。
商人旅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大街小巷,茶楼坐满堂。
说书先生手持折扇,身着一袭青色文人长衫,却是已经洗到泛了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