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被迫离散后,有很大一部分成员不知所踪了,或许有的人如他那般就此隐姓埋名,有的则一辈子也听不到族长召唤,而他无疑是幸运的,起码还能见到族长当面。
张海客敏锐的察觉到张鸣风悲凉的心情,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化作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张鸣风的痛苦张海客能理解,当年他也有类似的情绪,或许这就是张家人的宿命。
在张海客怅然的时候,黑瞎子眼神微转,平静地抬起头,黑亮的瞳孔睨着齐苏,缓缓勾动唇角,“天很晚了。”
不知何时,篝火已经渐渐熄灭,只有零星的火星子还在啪啦跳动,夜风徐徐,刺骨的气息吹在皮肤上泛起细微的颤栗,齐苏拢了下衣襟,也不想在外面多待,他看向张鸣风,“你平时睡哪?”
小山村就那么大,如果张鸣风就住那,平常的时候齐苏不可能注意不到他,除非他有别的住址,果然,话音一落,张鸣风紧接着道,“我住喇嘛庙里。”
解语臣微怔,心里十分惊讶,那喇嘛庙他们去过,里面早衰败的不成样了,说句难听的,鬼屋的条件都比那好,这张鸣风居然一住就是几十年,也不嫌埋汰。
对自己够狠。
齐苏也有些敬佩,张鸣风重新把黑色面蒙在脸上,眸光深深地看着张启灵,“不管如何,您都是我族长,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召唤我。”
说着张鸣风递给张启灵一支响箭,而后潇洒的转身,几息消失在了浓稠的夜幕。
黑瞎子唇瓣含着浅笑,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相互揉搓,轻轻撵动冰凉的指腹,视线不时的向着齐苏看去,齐苏瞥见他这小动作,浑身似乎被冻了一下,脚下不着痕迹地偷偷往后退去,这厮有前科的,最爱捉弄人。
解语臣看了看端着温和的表情。
齐苏的性子其实比较沉闷的,黑瞎子恰恰与之相反,两人相处时,能很好的带动齐苏活泼一面的情绪,当然也要严格防止黑瞎子夹带私货,趁机教坏小朋友。
因为张鸣风的事情耽搁了一会,回去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大多数村民已经躺下休息,整个村落,似乎就他们一行还在外面瞎溜达。
圣婴被江子算像扛麻袋般提在肩上。
江子算的臂力大的惊人,百十来斤的份量整整压在肩头,脸不红气不喘。
齐苏眼眸低垂,还在琢磨张鸣风的事,由于思考的过于投入,没注意前面,额头不小心撞到了张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