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弯腰从房门旁的地砖下翻出钥匙,打开门锁。
芙蓉好奇地探头张望屋内冷清的房间,问道:
“这是你家吗?”
“……不是。”
伊布走到屋内唯一的桌子前,逐个抽屉翻找,最终将一叠厚厚的信件捧在手中。
芙蓉低头看去,眉头皱起:
“这些信件署名也不是你呀,福博斯·图奇?”
“……是我的前辈。”伊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自己在外地还有家人,都要靠他来养活,我想找到他家人的地址,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芙蓉:“……”
芙蓉的表情有些僵硬,也有些不解。
她低头看着信封,牙齿不断咬着下唇,然后缓缓说出一个事实:
“但这些信件都没有送出去,信封上也没有地址。”
伊布似乎意识到什么,沉默着不断翻动这叠信件,可每一封信都是未能邮寄出的遗憾。
直到最后,一封被压在最下面的信出现在二人眼前。
信封上没有写署名,而是写着伊布的名字。
伊布的手指有些颤抖,艰难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
‘呦,小子,既然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还是死掉了。’
‘真是离谱呀,我这样擅长保命的家伙,竟然还不如你一个愣头青活得长,你说这事气人不?’
‘哈哈哈,不逗你了,既然你找来这里,就说明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嗯,希望你小子不是惦记我那点存款跑来抄我家底的。’
‘哈哈,还是在逗你呢,我骗了你,我家人就只剩下我自己啦,其实我早该去找她们了,只不过这人啊,总是怕死的,我也有点没脸去见她们。’
‘你说我下去后看见自己女儿,她问我,爸爸你是怎么下来的,我说,哦,我的女儿,我是自杀的,或者,哦,我的女儿,我是因为当赏金猎人或者杀手,被人代表正义和光明砍死的,多丢人啊!’
‘哈,有点跑题了,反正我的情况大致就这样,无牵无挂,死就死了,就是你小子没了我看着恐怕要遭老罪喽。’
‘所以啊,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把那点工资都存下来了,密码是你生日,至于卡我拿去垫桌腿了,你自己扣去吧。’
‘无胄盟这种鬼地方真的不是长久之地,也别跑去荒野当那狗屁赏金猎人了,拿着我这点家当,去小城市稳稳当当过平凡生活吧,你这样一个小人物,跑就跑了,无胄盟不会找你麻烦的。’
‘但是别忘了,每年在我忌日给我整瓶源石虫精酿,那酒我真挺爱喝的。’
‘就这些吧,我先挂了。’
伊布捧着信,一言不发。
“伊布……”
芙蓉想要安慰这个年轻人,却又怕自己冒冒失失开口,会给伊布本就残破的精神状态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