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面对乌有的请求,陷入一阵沉默。
他周身气势犹如深渊般塌陷,变得深不可测。
上一秒还是跟齐言笑谈风声的老人家,下一秒,鼠王就变回那个在龙门执掌一界风云,人人闻之色变的林。
乌有额前冒出一层细汗:“林先生……”
“呵,不演了?”鼠王冷笑一声,“早在你看见老夫的第一眼时,老夫就发现你已经认出我。
但显然你找到了比老夫更加强力的凭依,所以你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吗?”
乌有露出几分被看破心思的窘迫。
当他听见年和左乐喊出齐言的名字时,他就已经明悟一切,认出在场最粗的那条大腿。
可是看鼠王的态度,他的决定貌似惹得鼠王不喜了。
鼠王视线落在乌有紧紧攥在手心,却从未打开过的折扇,突然道:
“廉家阴晴扇,为何不开?”
“我……我不配用这把扇子。”乌有咬牙道。
“那你口口声声说为自己师父报仇,靠得就是齐言吗?”
“不,我只是……”
“开扇!”
鼠王用力一跺自己手杖,激起一片尘沙:“让你三招,断了我这根手杖!”
“不行!”
“动手!”
面对鼠王的迫人气势,乌有下意识倒退半步,连连摇头:
“师父说过,龙门的林对姓董的有恩,就是对她有恩,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对他不敬……”
“懦夫!”鼠王气势再度暴涨。
“我不姓廉,这把扇子本就不该是我……”
“现在是你拿着它!”
“可我不姓廉!”
“那你的师父是白死了!”
乌有身形巨震,瞳孔猛然收缩成一点。
师父当初躺在他怀中一点一点失去体温的记忆,化作吞没一切的浪潮向他涌来,愧疚,悔恨,自责,种种情绪恨不得将乌有撕成碎片。
但是一道如刀尖刀般迫人的气势骤然刺破包围乌有的情绪。
他眼前唯有鼠王怒目直视着他。
哗——
折扇在乌有恢复思考前,便下意识被他打开。
有风自镇子中无根而生,天穹十轮艳阳莫名一暗。
日月阴晴,尽数归于被打开的折扇,生死虚实,皆在折扇挥舞间勘破。
一道晦暗的白光骤然划过鼠王身侧,乌有身形出现在鼠王身后,气息凌乱,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