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赶忙把印玺放在地上,过来双手搀扶起床榻上的司马熙雯。
葛洪攒眉,仔细倾听,并说道:“夫人,你是我的一生挚爱,我有负于你,有负于你啊……”
良久,葛洪从陈谦的耳边抬起了身子,在他胸口拔出了银针,老泪纵横,向站立一旁的司马熙雯和陈望缓缓地摇了摇头。
司马熙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压抑了半个多月的悲痛终于爆发出来。
她尖厉地大叫一声,一头扑向了床榻。
“不可,不可!”葛洪急摆手道。
陈望眼疾手快,赶忙用手拉住司马熙雯的胳膊,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当她将哭声渐渐憋了回去,才放开了手。
只听门外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有女子娇滴滴地声音传了进来,她在问:“太尉怎么了?”
“回禀二夫人,我也不知。”这是守在门口的小环声音。
这是我母亲柳绮的声音,陈望身子一震,但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瞬间心思转了回来,紧紧盯着父亲的面容。
司马熙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一切如常。”
“哦,夫人还请保重身体。”外面回道。
司马熙雯也不答话,依旧是看在陈谦,擦着泪水。
可能是外面人都习惯了司马熙雯的脾气,经常大呼小叫,片刻后,都散了。
葛洪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谯国夫人,长公子,老朽也只能做到此了,恕老朽无能,就此告辞了。”
“葛仙翁且慢,您再看看,再想想办法。”陈望看着葛洪,近乎哀求道。
倒是司马熙雯现在清醒了过来,抽泣着对陈望道:“若非,若非看在你父为大晋,大晋保国安民,殚精竭虑,不远万里前来医治,就算皇帝请他也不会来的,他……他已经尽力了。”
陈望急中生智,凭着记忆在大学里背的《抱朴子》,缓缓道:“垂恻隐于有生,恒恕己以接物者,仁人也;恤疾难而忘劳,以忧人为己任者,笃人也!”
此言一出,葛洪细长的双眸亮了起来,心中诧异,这是自己刚刚着写,连书名都未想好,其中字句,他怎么知道?
遂诧异道:“公子此言是……”
“此不正是仙翁所着书中的第十二篇‘行品’中之言,嘱世人做仁人做厚人吗?望仙翁再想办法!”陈望坚定地看着葛洪道。
葛洪抚须沉思良久,轻叹一声道:“唉,怪不得太尉如此看重长公子,果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