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不但没有什么尊敬的样子,而是带有些许挑衅之意。
匡超郑重地道:“末将认为,二公子文武兼备,力能举鼎,万人不敌,比之太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胜任这兖州刺史一职!”
此言一出,中堂上那和谐的气氛又荡然无存了。
堂下一片哗然……
刚才那个带头拍案的英俊将领一脸铁青,在座榻中抬头怒目而视匡超道:“匡超你大胆!竟敢无视朝廷,无视谯国夫人吗?”
匡超毫不示弱地回道:“轻车将军何必动怒?难道末将就不能发表自己的看法了吗?”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分分钟就要挥拳互殴,
只听杨佺期冷哼一声,喝止道:“匡司马坐下,书夏,尚书大人并未带来朝廷旨意,由谁来暂代兖州刺史一职,大家可各抒己见,言者无罪嘛。”
说罢,他转头看向对面的王蕴。
王蕴无奈,确实如此,只得点头道:“辅国将军说的是。”
作为江北四州第一名将,无论是资历还是武艺在座位无出其右。
本来大局已定,没想到又起了波澜。
毕竟杨佺期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陈望只得后退两步,再次回到王蕴身后,抄手站立,静静地聆听。
他心中暗忖,在历阳时,和江卣、王蕴二人说到此行洛阳,绝不会一帆风顺。
王蕴也曾说道,欲要排毒必使脓疮鼓破。
书夏,轻车将军,那是桓伊,虽然也姓桓,也同出于谯郡,但与桓温的龙亢(今安徽怀远县龙亢镇)桓氏不属于一族,他是铚县桓氏(今安徽濉溪县临涣镇)。
桓伊与朱序一同从军,是父亲提拔的年青一代将领。
这是自己人。
耳边只听得有人附和匡超的说法,有人附和桓伊的说法,中堂上又是一片嘈杂声。
王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自己并未带来圣旨,明令由谁暂代兖州刺史一职,更没有什么尚方宝剑,有的只是一道口谕:便宜行事。
眼见得匡超与桓伊就要厮杀起来,而刘遁在旁阻拦,朱序跳起来大骂匡超,刁彝又对朱序出言讥讽,两人几乎要拔刀相向,张玄之和褚歆再起冲突,江绩、梁山伯还有后面的几名文武官员也是争执地面红耳赤……
江北的大佬之一,谯郡内史王荟和豫州刺史谢石,仿佛置身于世外,捻须眯眼,不发表言论。
却像是,此时王谢堂前燕,蛰伏洛阳太尉府。
关键时刻还得是杨佺期。
他看看众人都争吵的差不多了,这次没扔玉佩,而是把佩剑从腰间解了下来,“咣当”一声,重重地拍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