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是建康城里善于清谈的大名士,尤其是谢安,太了解司马昱了。
谢安心道,是啊,清谈领袖司马昱如果登基,肯定比司马奕强得太多了,他更加尊重名士,依赖士族。
王彪之心道,见陈望之前,只想着寻求怎么破解桓温奸计,力挺陛下,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与桓温斗争到底,听了他的话,真是茅塞顿开,本来司马奕也没有什么作为,只是老实巴交而已,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任我们几个人摆布从无怨言;司马昱已亲历七朝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做了皇帝再差还能比司马奕差?好险啊,差点拿着琅琊王氏全族的身家性命跟桓温做无谓的争斗,好险!
二人此行目的已达到,互相对视了一眼。
配合已久且狡黠老辣的宰辅,从眼神中就能领悟到对方的意图。
王、谢两家用眼神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拥立新君,咱们也可以从龙有功,青史留名。
二人一起下了地,穿上木屐,
神色中又恢复了往昔的国之重臣的不苟言笑,沉稳有度。
陈望暗笑,大人物们如果进了演艺圈绝对不用培训,都是个顶个的老戏骨。
谢安道:“贤——哦,不,广陵公,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几日因流言所困,衙门里公文堆积如山。”
陈望也改了口,躬身施礼回道:“取寿春之事有劳您休书给桓温加以解释,在下代兖州文武及将士们感谢尚书仆射大人。”
谢安摆手,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陈望把王、谢二人送出小屋,看着他们上了牛车,躬身一揖到地,“二位大人日理万机,夙夜匪懈,为国事操劳,保重身体啊!”
二人坐在牛车上一起回礼道:“广陵公请回,若是有事可派人来书找我们。”
陈望再次躬身表示感谢,目送着二人的牛车在卫队的簇拥下向山下缓缓驰去,直到消失在了夕阳中。
陈望这才感到了饥肠辘辘,这一聊就是三、四个时辰过去了,不知不觉连午饭都没吃。
赶紧跑到周全他们的小屋,去看大锅里还有没有吃的。
家丁装束的骁骑营亲兵忙道:“给广陵公留得饭食呢,这两位大人可真能说。”
“周全哪去了?”陈望问道。
家丁一边从锅里取出饭菜,一边道:“在屋后练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