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明媚,金风送爽,天空蔚蓝,白云悠悠。
建康士子、百姓在台城东的青溪之畔沿途围观,拥挤不堪,箪食壶浆,相送王师。
无数鲜花、花球、水果,向帅旗下的陈望身上、马上扔来,令他应接不暇,只得左右抱拳拱手,笑脸答谢少女、美妇们的好意。
陈望率领着准岳父王蕴调拨的五千精锐大晋子弟兵,乘战船二十艘出秦淮河,横渡长江,于次日下午到达了历阳郡。
南中郎将、历阳太守江卣早已恭候在江边,下船后,陈望命兖州司马柏华安排军兵于历阳西城门外扎营,随着江卣一起进了城。
进了历阳郡衙后,陈望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江卣。
陈望看着常年操劳于江北后勤给养供应的江卣,不免心中有些难过,他沉声道:“叔父,此次出征我给您带来一个副手,也是我的同窗,名叫庾楷,乃庾太尉之孙。”
“哦……”江卣手抚着稀疏的山羊胡,眯眼道:“长公子这是……”
“实不相瞒,我有意让庾楷日后接您的班,还望您尽心培养,”陈望直言不讳地接着道:“当然,他何时能胜任此职,全凭叔父大人决定,我不催您。”
“这……”江卣有些意外地沉吟着道:“长公子是觉得我老迈昏聩了,还是有失职失察之处?”
陈望心道,他这是误会我了,看来对古人说话还得讲究个含蓄二字才好。
于是脸上浮起了笑意,但语气里却是多了一份真诚之意,他温言道:“叔父,您误会了,侄儿前来兖州非常需要你们这些父亲旧部的协助,但你们大多都已在江北军中效力十数载,年龄、身体都不比从前,侄儿想调你们回建康,一来是回京尽享荣华富贵,二来是助我在朝中多几分话语权,以免被奸佞之臣构陷。”
江卣闻言,面色缓和了下来,颔首道:“长公子之意我不是不知,只是在一个地方一个职位上待久了,难免有不舍之情,还望见谅,这……庾楷是可塑之才吗?将来让他掌管江北十数万大军和二百万民众的生计,你可放心?”
“唉!”陈望叹息道:“最令我放心的自然是叔父您,但总要得有接替之人,庾楷出自高门庾氏,家财万贯,自小锦衣玉食,肥马轻裘,不瞒叔父您说,若是掌管钱粮之事给我两个人让我选择,另一个是出身寒门,自小节衣缩食,寒窗苦读,品学兼优之人,我定当选择庾楷。”
“哦?”江卣微微一怔,此番言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蹙眉问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