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蔡城的县衙里,刚批复完各地牒报,睡下不久的王猛在床榻上忽闻有号角之声,心中一惊,
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养成了比常人更加警惕的习惯。
这种警惕性,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也能保住麾下部曲的命。
于是强忍住疲惫不堪的浓浓倦意,起身下了床榻 。
点上身边案几上的油灯,披上一件衣服向卧房门走去,刚刚打开门,只见一名亲兵匆匆走进院内,躬身禀报道:“禀君侯,硖石口起火了。”
王猛暗道不妙,这是什么情况?晋军偷袭?
不可能,万万不可能,硖石口和下蔡互成犄角之势,若有大型舰船渡河,即便是硖石口发现不了,下蔡城头上也能发现。
难道是走水了?
不由得心中暗骂道:李午,竖子!
本来硖石口是一名都尉在把守,王猛到后,为增强防御,特派了高级将领,牙门将李午前去镇守。
没想到才四天,就出事儿了。
遂吩咐亲兵道:“再去探听回来报我。”
然后转身回房,匆匆穿好衣衫,向前院大堂快步走去。
刚刚走进大堂,外面跑上来巡夜值守的护军将军,匈奴人沮渠法弘。
一脸虬髯,身宽体阔的沮渠法弘气喘吁吁地来到近前,躬身施礼道:“禀,禀君侯,大事不好,寿阳晋军,晋军发起进,进攻了。”
王猛心头猛地一沉,暗道不好,硖石口休矣,但又一想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宽约一百五十丈的淮水啊!
“慌什么?”王猛斥道,转头吩咐亲兵道:“备马!”
说罢,披上亲兵递过来的披风,向院外快步走去。
出了院门,打马扬鞭向南城门奔去。
到了南城门,已经听到了外面隐隐传来的喊杀声。
在几十名亲兵的火把照亮下,王猛和沮渠法弘上了城头,抬头向城下看去。
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只见黑漆漆的淮水上遍布大小晋军战船、民船,舢板,上面有无数晋军士兵高举火把,有的向硖石口驶去,有的直接向下蔡南城门驶来。
波澜壮阔的淮水水面上战船灯火通明,星罗棋布,声势浩大,战鼓隆隆,喊杀震天,无法估算有多少军马,因为还有船只在对岸寿阳城门口准备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