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武躬身施礼道:“遵命!”
“在座诸公许多人对谯郡城池非常了解,自然是难以攻打,但并非不能攻取。孟子曰:城非不高,池非不深,兵革非不坚利,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我兖州大军奉陛下诏命,吊民伐罪,师出有名,替天行道。郗别驾的讨伐檄文写的好啊!”说完,陈望非常满意地看向郗恢。
郗恢憨厚的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躬身施礼道:“前军将军过奖。”
“明日,诸公继续鼓舞士气,后日若是氐贼应战,我们必将拼死血战,已不负陛下厚望,若是氐贼不应战,我们就试试吕公车的威力。各部多准备麻油,挂在箭矢上,如今天气干燥正适合火攻,我决意,不攻克谯郡,绝不还师!”陈望慷慨陈词,唾沫星子乱飞。
众将闻听,无不士气振奋,一起有节奏地拍起了身前的案几。
陈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早在四年前的洛阳就领略过,兖州文武表示拥护的意思就是拍案几。
他接着高声道:“传我将令,晓谕全军,斩头颅恐怕不好计算,凡军兵斩掉氐贼五只右耳者升伍长,赏两千钱,二十五只升什长,赏四千钱,五十只升伯长,赏八千钱,一百只升军假司马,赏一万钱!依次类推,直至都尉!如果攻城,第一个从云梯攻上谯郡城头者,赏两万钱,晋男爵官升三级!”
众文武闻听,赏赐如此丰厚,以前是按头颅来计算,挂在腰上影响奔跑杀敌,现在用右耳,妙啊,怀里揣上几十个右耳也不影响作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大帐中热情高涨,恨不得明天就出战。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进帐来禀报:“启禀前军将军,氐贼使者前来下书。”
“哦?”陈望收敛起笑容,颇为诧异,王猛这是搞得哪一出?
遂挥手道:“请他进来。”
大帐中恢复了安静,众文武一起向帐门口看去。
不多时,帐帘一挑,亲兵带着一名身穿灰色大氅,头戴皮帽的中年人,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三十多岁,身穿适中,三缕长髯,由于刚刚从严寒冬夜走进被火炉烤得暖烘烘的大帐,白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他步履沉稳地走到中间案几前一看,不由得一愣,微微有些错愕地道:“您可是大晋前军将军,兖州刺史陈望?”
朱序在旁粗声呵斥道:“大胆,见了刺史大人还不下拜!”
“哦哦,”来人并不慌张,自言自语着嘟囔道:“如此年轻,真没想到。”
然后躬身一揖到地,不卑不亢地朗声道:“我乃大秦冀州征东记室崔逞,奉清河郡侯之命,特来下书。”
“嗯,崔公请起。”陈望抬手,温和地道:“来人,看座。”
崔逞双手将一封书信呈上,谢过座,然后正襟危坐在了陈望案几前。
陈望拿起信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敬呈大晋前军将军陈公,下蔡一别已有两个多月,公不顾苦寒,率军前来,气势汹汹。然,战事一起,生灵涂炭,祸及苍生,在下素来不喜杀伐,欲与公明日巳时城外一叙,特遣使下书,请恕冒昧。大秦清河郡侯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