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后,她紧咬贝齿,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依你,明日我就召谢安来见我!”
次日,谢安奉诏入崇德宫。
褚太后的祖父谢鲲和谢安的父亲谢裒是亲兄弟,所以谢安是褚太后的堂舅,关系不算太远。
褚太后的夫家司马氏已经没有任何亲属了,多年来,不管她本人还是谢家满门都视为谢家人。
赐座后,二人寒暄了几句,褚太后渐渐地步入了正题。
“谢公,今日召你前来主要是想问询一下陛下年幼,登基已有年余,不知可勤于政务,朝乾夕惕,礼贤下士?”
“禀太后,陛下虽年幼,但聪慧睿智,博古通今,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中兴之主。”
“哦……如此甚好,甚好。”褚太后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谢安虽外表雍容沉稳,但思维敏捷,今日突然蒙太后召见,又问及司马曜最近的表现,心中一动,边揣摩着词语边道:“但,如今西川尽失,淮北战事吃紧,且今年扬、江二州干旱、地震频发,内忧外困啊。”
“哦……”褚太后抬手,请谢安喝茶,神色多了几分忧虑,叹息道:“如此,你和尚书令可要多费费心思了,陛下毕竟才年逾十二,羽翼未丰,绠短汲深啊!”
谢安顺着褚太后的话继续说下去,有些为难地道:“微臣定当尽心辅佐,责无旁贷,但……有许多事情微臣和尚书令也不敢擅自做主,还得请陛下圣裁啊。”
“是啊,我深知你们这些大臣们的难处,如跋胡疐尾,”说着,褚太后呷了一口茶,“若是擅作主张,会被人落以口舌为独断朝纲,若是不能决断,又会成为忝居高位,尸位素餐。”
谢安眼前一亮,品出了褚太后言外之意,忙躬身施礼道:“太后圣命啊,如此体察下情,微臣感激涕零。”
“唉……”褚太后叹息道:“望你好自为之,我们谢家荣辱兴衰系你一身。”
褚太后不失时机地讲起了亲情,提示谢安。
谢安面色庄重,在座榻中站起,撩衣袍跪倒在地,慷慨陈词,“微臣个人安危倒是其次,但为了朝廷兴衰,也为了谢家荣辱,微臣恳请太后垂怜苍生,再度临朝听政,以重振朝纲,安定天下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