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位都是北方流民出身,承蒙太尉陈谦和左军将军陈安选拔及提携,才能进了政府正规军,很少参与意见,只知道执行。
众人默默无言,在谢玄的教导下,大家都被训练成了只听命令不闻世事的习惯了。
谢玄的锐利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忽然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紫色面孔,一双环眼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这是北府军中勇将之一,刘牢之。
他以前就是从谯郡被贬斥而来北府军的,应该熟识谯郡那边的情形,于是微笑道:“道坚,你可有何见解?”
刘牢之没想到会问到他,稍稍一怔,略一弯腰道:“末将以为天寒地冻,信息不畅,且氐贼势众,谯郡四战之地,无懈可击,唯有内应外合,一举破敌。”
谢玄暗暗道,刘牢之的意思跟我一模一样。
只听孙无终在座榻中沉声道:“一举破之,关键之处在于跟城内有所联系,如果联系不上,一切都是妄谈啊。”
谢玄暗自思忖,这是问题所在。
忽然,又有一个年轻高亢的声音传了出来,“末将愿去试一试。”
“哦?”众人一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转头齐齐看去,原来是十七岁的都尉封厉。
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集思广益的确有好处,谢玄手抚下颌道:“封都尉如何能进的谯郡城内呢?”
封厉从座榻中站起,躬身道:“禀振武将军,谯郡城北护城河与东北涡水贯穿,若从涡水而过,可偷偷进入。”
此言一出,大堂上发出了一片笑声,众人七嘴八舌地道:“涡水已然结冰,水面上天天有氐贼军兵巡逻,如何过去?”
“荒谬至极。”
“胡言乱语”
只听封厉不疾不徐地高声道:“我可以!”
三个字把众人的嘲笑声打断,一时间大堂上静了下来。
“末将出自渤海封氏,自幼在海边长大,即便是冬天也能下水。”封厉淡淡地道。
这下可打破了众人的认知范围,不敢再多说什么。
谢玄胳膊肘撑在案几上,手抚下颌,思忖良久道:“不行,太过冒险,涡水两岸皆是秦军大营,万一被抓获怎么办?”
“末将父亲早亡,因战乱随母亲南逃,蒙左卫将军在乱军中相救到了谯郡,从军之时年方十一岁,后被派来北府军并提拔为都尉,如今无以为报,宁一死报答,如果被擒,振武将军再图其他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