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厉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涡水对岸站着一排氐秦巡逻兵手持火把和刀枪,正看着他。
此时,他头顶上方河堤上的巡逻兵听到声音也折了回来,伸着火把向冰面上照了过来。
封厉赶忙拔出短刀,拼命地砸向冰面,如果能砸开,钻入水里,或许能逃得一命。
但无奈冰面太过厚实,砸了十几下,依旧是纹丝儿未动,只留下几块白色坑洼。
两岸的氐秦军兵从河堤上跳下,蜂拥而上,将封厉绑了起来,拖上了河堤。
然后搜出了封厉怀里的竹筒,一路推推搡搡,扭送向中军大帐。
进了大帐,里面灯火通明,不多时,从中间屏风后面走出一名五短身材,体格健硕,半光着膀子打着哈欠的人。
巡逻军兵头目躬身施礼道:“禀彭将军,在涡水中拿获一名晋军细作,正妄图向谯郡东门而去。”
“啊……”睡得正香被吵醒的彭超一脸怒意,打着哈欠道:“身上可有信函之类的东西?”
巡逻头目双手将竹筒递上,彭超接过,坐在了座榻上,除去蜡封,拧开盖子,抽出一看,只见上面只写简短一句话:月二十夜,西门,鸣镝为号。
西门?是俱难守得营盘,意思是本月二十日晚,他们里应外合发起进攻。
彭超把信放在桌案上,看也没看眼前五花大绑的封厉,挥手道:“拖出去,砍了。”
巡逻头目领命,挥手令军兵将封厉向大帐外押去。
彭超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到,让此人去谯郡城下劝降,如果得手,岂不是首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大声喊道:“先带回来,我有话问他。”
巡逻军兵又把封厉押了回来,站在了大帐中央。
彭超挥手令巡逻军兵都出去,在吩咐帐内亲兵过来给封厉松了绑,彭超手抚颌下虬髯,凶神恶煞般的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上下打量起封厉。
见他十六七岁的少年,觉得此计可行。
于是咧嘴笑着问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妄自送掉性命甚为可惜啊,本将军放你一条生路可好?”
封厉一边揉着被绑得酸痛的胳膊,一边欣喜地道:“多谢将军饶命,多谢将军饶命。”
“嗯,只要你办成一件事儿,不但饶你性命,还有丰厚赏赐。”说罢,他起身走向帐后,亲自搬出一个两尺见方的黑檀木箱,放在桌案上,一打开,光彩照人,琳琅满目,全是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