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见她半晌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看,一边来到她面前隔着案几坐了下来,一边干笑着“哈哈,阿珊,你今日眼神怎么怪怪的?我脸上写着什么字吗?”
忽然,那双淡蓝色的凤眼红了起来,眸子里渐渐有了水意,“你,你要走了吗?”
“是啊,五日后,帮你父亲打完这一仗,我们也该走了。”陈望点了点头道。
“你让他们去,你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啊,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家父要历练我,我怎能不去?”
呼延珊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随着睫毛眨动,大滴泪水扑簌簌顺着光洁的面颊滑落到案几上。
陈望心下也是难过万分,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呼延珊对他的身体康复和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怎能不心存感激。
呼延氏兄妹也是他坚定不移地帮助呼延堡对付聂家堡的主要原因。
呼延珊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把散落的卷曲长发向后撩了撩。
“如果我想你了,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是一朵娇弱的花在风中摇摆。
“我还会回来的,阿珊。”陈望忍不住拍了拍呼延珊的手背。
他以前一直待呼延珊如小妹妹一般,虽然她很美,但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未过门儿的老婆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今天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你回来得什么时候?几年还是几十年?”
“我……我也不知道……”
“我想跟你一起走,去凉州,去青州,淮北,甚至江南看看。”
“路途遥远且艰难万分,这恐有不便啊,再说令尊令堂也不会答应。”
“那你就别走了,让他们去凉州好了。”
“哈哈,别傻了,阿珊,我还有生意,还有家人呢。”
陈望干笑了两声。
“你还能笑得出来,唉……”呼延珊缓缓地抬起头来,眼圈泛红,泪珠盈盈,有种不胜凄楚之感,愈发令人怜惜。
陈望心中猛地一痛,不忍再看,低下了头。
这时,窗外传来了小秋的声音,“女郎,二夫人叫你过去呢。”
呼延珊擦了擦泪水,缓缓站起身来答道:“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