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诚得意洋洋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姑臧城中的大小事情,我还是了如指掌的。”
“嗯,若再不通过乔茂拿下陈望,恐有朝一日借疫情之势,振臂一呼,将凉州颠覆过来为未可知啊。”
“大奕,你深谋远虑我一直佩服,但没拿住乔茂一切都是枉然。”张大诚恨恨地道:“若是真拿住乔茂,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一夜之间就供出陈望借疫情树立个人威望,密谋反叛义父!”
张大奕思忖着道:“容我再想想,他终归还会有其他破绽的。”
张大诚却急不可耐地又道:“乔记商铺那药材的钱款……”
“呵呵,急什么急,你小子就知道钱,今日辛章的府兵已经看管起来乔记商铺了,一两黄金都丢不了。”张大奕微笑着呷了口茶水,边道。
张大诚开怀大笑道:“哈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千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什么事儿把你俩高兴的?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张天锡从屏风后转出,来到了胡床前。
二人赶忙止住了关于黄金的话题,一起站起身来,躬身施礼。
张大奕笑道:“我们在讲王猛一死,恐氐秦偌大疆域不再平静,我凉州稳如泰山,将来厉兵秣马,挥师南下,收复抱罕,指日可待啊。”
“如此甚好,正如大奕所言,氐秦虽强,但内乱不断,王猛在时都接连不断,何况他也死了,”张天锡红光满面地坐了下来,一边挥手令他二人坐下,一边道: “坐、坐,来人,上酒菜。”
张大诚抬头看着喜笑盈腮的张天锡,赶忙问道:“义父,何事如此高兴?”
“哈哈,薛夫人有喜,今日是第三个月了,刚刚由医师诊了脉。”张天锡抚掌大笑道。
二人赶忙拱手贺喜道:“恭喜义父,又添贵子,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哈哈,你俩小子,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今日是个好日子,当一醉方休!”
“孩儿亲自为义父献舞!”
“好好,大诚的剑舞我最喜欢看,依旧是威武雄壮,不减当年啊。”
“我凉州在义父统领下多年来海晏河清,国富民强,现在即便是登基称帝也是众望所归啊!”张大奕见张天锡脸色,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张天锡更加高兴了,两只小圆眼睛眯成了一道儿缝,声音带着些许尖厉地笑道:“你俩可谓是功不可没,到时候你做丞相,大诚做大司马,哈哈哈……”
未出正月的凉州天气依旧寒冷如故,风卷黄沙不断地敲打着窗棂,陈望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不远处案几上微弱的油盏中微弱的火苗,发起呆来。
白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陈望检查乔茂尸体其实观察得非常仔细,眼睛、嘴巴都张着,脸色泛青,鼻孔和耳朵里面有污垢,其实那是干涸了的血渍,外部分明被人擦过。
他当年初到洛阳住在父亲的卧房里,看了父亲书架上的所有书籍,里面也有葛洪所着医学验尸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