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是在高昌郡吗?”张天锡颤声问道。
他率部刚到金昌前线时,得到最后一个密报说陈望远在高昌郡,再后来因战事吃紧已无暇顾及陈望了。
陈望依旧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永远是那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水决于后而神不惊的表情。
他向张天锡拱手道:“陈某也是昨日刚刚回来,在西平公回来之前几日进的城。”
张天锡不再理会陈望,转头对焦夫人道:“他……他如何在后宫?”
“公纯嘏,广陵公见您在酣睡,不便打搅,因有关乎到凉州存亡大计,所以妾身代为接见。”焦夫人秋波流转,神色自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虽然她言语合情合理,但张天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也没法发火。
于是问道:“有何大计?现在可以道来。”
焦夫人那双凝脂点漆般的黑眸看向了陈望,眼神中带着一种信任,不,确切得说是崇拜!
张天锡似乎觉察出了焦夫人刚才言语中的不对劲。
这是疏离,这是隔阂,这是与自己有了距离感。
“不急,哈哈不急。”陈望站在张天锡的身侧笑了笑,举起双手,在空中拍了拍。
空旷的永宁殿上响起了清脆的两记掌声。
众人忽听得殿下响起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夹杂着铁甲叶子咣啷啷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只见两名身披铠甲的将领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是一队手持利刃的重甲凉州军兵。
张天锡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堂弟从事中郎张宪和中卫将军史景。
军兵们架着两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便装男子,扔在了大殿的汉白玉地上,二人白衣上泛着血渍,伤痕累累。
明明是舒爽的秋季,张天锡却感到背脊发凉,他第一感觉就是要发生政变了。
只见面无表情的张宪和史景向张天锡拱了拱手道:“参见西平公。”
“你们这,这是何意?此二人是谁?”张天锡愕然问道。
张宪向后挥了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兵一人揪着一个白衣人的发髻向后提起,两张血肉模糊的脸呈现在张天锡面前。
张天锡定睛凝神看去,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厉地惊叫声:“大诚、大奕!”
张大诚和张大奕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眼睛无神,嘴唇哆嗦着道:“义父,义父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