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在座榻中躬身施礼道:“谢陛下赏识,谢道子兄提携之恩。”
“听陛下说你和王法慧入宫那一夜,陛下已经应允你加冠礼之日由我来主持?”
“是啊,陛下是这么说的。”
“既然有陛下口谕在,你害怕个啥?干嘛还要去谯郡那个北方苦贫边陲加冠?”
“也是,也是,嘿嘿,大娘和兄长问起,我就说是陛下口谕在建康行加冠礼。”
说完,陈观忽然又想起了听司马道子之言诓骗王法慧入宫之事,还是有些担心地道:“大娘素来对我严厉,两位兄长一个智谋过人一个勇冠三军,我还是担心……”
“不必担心,加冠后你就是朝廷命官,跟着我和陛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除了陛下,谁也动不了你半根汗毛,再说司马熙雯也不是你生母,你也不会袭广陵公爵位,将来你完全都可以不必住在广陵公府。”司马道子一边吃着身边绿衫美人递过来的桃子,一边劝慰他道。
“啊?”这是陈观没有想到的,他吃了一惊,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从小他就没离开过家人,结结巴巴地道:“还可如此?那……那我,我去那里居住?”
“我早已在东府城旁的南台巷给你寻好了一所三进宅院,并家丁和丫鬟各十名,你随时可以入住。”司马道子嘴里喷着桃子汁水,满不在乎地道。
陈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司马道子问道:“果真如此吗?”
“哈哈,这有何惊讶,你小子与我同窗数载,交情莫逆,我视你做兄弟一般,只要日后忠于我大晋皇室,赏赐会源源不断,别的不敢说,官职定会超过你两位兄长的。”司马道子一边叙着旧,一边给陈观接二连三地抛出了一根根肉骨头。
陈观心中一阵狂喜,这下他可放心了。
母亲柳绮早亡,自己从小在司马熙雯严厉管教下长大,仰视阿姐和两位兄长,唯唯诺诺,尤其是陈望让自己苦闷已久。
如果能摆脱这个早已待够了的地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些年来,陈望越是不让自己跟司马道子来往,自己就偏偏和司马道子走得很近,简直就像司马道子的书童一样侍候着。
所以当司马道子让他诓骗王法慧入宫,他并没有多少犹豫,他知道,这是机遇,是一个跟皇帝拉近关系的机遇。
机遇总算是眷顾了他这个早已有心理准备的人。
如今终于得到皇帝和琅琊王的赏识和器重,能得偿所愿,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观在座榻中隆重地重新跪下。